她立马闭住嘴。
祝杰蹲在理疗床正前等人醒,表情骤然放松。薛业明明睡着却感觉到有人来,呼吸逐渐加重变得不怎均匀。
屋里只开盏台灯,随着夕阳最后丝光亮落下,两个孩子侧脸被巨大浓雾状阴影接连吞没。但没等几秒,张蓉就在阴影最重位置看到两双眼睛,闪亮地看着对方。
“杰哥,教练没
“行,知道你厉害,睡吧,睡醒觉医生给你整脊。”张蓉伸手想撩他把刘海没想薛业躲,“还不让碰啊?”
这小子是真不好接触。
“不让。”薛业摇摇头,趴在左小臂上再不吭声,最后偏过脸睡着。
睡就是两个半小时。
主治医师来过,看他睡着没叫醒,张蓉陪同直等到下午6点。理疗室是单间病房,医师又来次,提醒张蓉再过半小时必须叫醒。
同上冻。
最后祝振海拿起茶杯。“送出去,先把他们分开。咱们儿子不能喜欢男人,同性恋是世界毒瘤,有个死个。”
薛业趴在理疗床上犯困,短短几个小时如同经历场梦。拍片、专家会诊、制定个人治疗方案……最后这帮给健将级运动员会诊专家居然建议保守治疗,没有人主张开刀。
健将级运动员医生,薛业想都不敢想。
“怎样,冷吧?”张蓉拿白床单来盖上,薛业脑袋里好像只有根筋,医生吩咐脱衣服等候,他就脱,只剩条内裤也不怕感冒。
“行,叫他。”张蓉答应,和这些医生是二十年交情老面孔。刚关上门又有敲门声,只不过这回特别急,特别猛。
张蓉又困惑又无奈,深提口气之后眼皮直跳,千万别是小杰。门打开,扶着门框男生身全黑,圆寸带杠,眼角有毛细血管破裂过痕迹。
“人呢?”祝杰挎着他巨大黑色运动包,身上是汗。
张蓉顿时失声,和门外互相对视,孩子长大,该来还是会来。
“挺严重,能在这帮人手里治8个月已经破记录。”张蓉偏身放他进来,下秒将门紧锁,“你去过姥爷家?小杰问你话呢……”
“困。”薛业实话实话。
“你别操心,这帮都是脊椎外科最顶尖权威,没退役之前,全队伤就靠这帮老畜生撑着呢。”张蓉最理解因伤退役痛苦,“你嗜睡也可能和腰椎有关。”
薛业眼睛困得酸涩。“真?”
“有可能,具体看你治疗进度。”张蓉对他肩上创口贴皱眉头,“困就睡吧。小杰直以为你转系和不报到是因为他没等你,有伤不早说,他还以为你抑郁症。”
“不会抑郁。”薛业紧紧攥着手机等信息,运动员意志力,认命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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