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忱说,人也不能让资本异化太彻底。
偶尔还是要有点除钱之外追求。
比如,小叔叔。
节目录像棚离市区有些远,走走停停,临近晚秋,窗外微凉,车里开空调,便越发催人昏然欲睡。
宁晃迷迷糊糊有些犯困,跟陆忱挨得很近,嗅到隐约点柑橘香。
60
录节目这事儿,回生、二回熟。
宁晃抓着自己刺猬似头发,迷迷糊糊从楼上跑下来,跳进保姆车,却发现助理坐在前排。
后排坐着是陆忱。
奶白色高领毛衣、长外套、牛仔裤,还背个旅行包,漂亮眼睛越发晴朗温煦,忽闪忽闪得含着笑。
但是,都可以忍忍。
“程忻然……这人看就是小少爷脾气,家境其实还不错,起码父母应该对他很好,被骂也不怎生气。”
“他直说写歌好,但其实也只有他觉得好,平时在酒吧连首都唱不完,就有人嫌难听。”
所以,也许是有几分感激,又也许是有几分嫉妒和羡慕。
宁晃在贫瘠日子里做着白日梦。
都吃醋。
陆忱轻轻笑声,说不会,你接着说。
“也没什,之后他就经常来酒吧。”宁晃思索着,那些记忆碎片,也捡起。
大都是晦暗不清酒吧后台和房间,交换着曲谱和轮流响起乐声,程忻然眼睛亮闪闪,说以后有机会组个乐队吧。
你做吉他手,是键盘手,再招两个人。
似乎是从那件奶白色高领毛衣上沁出来。
这毛衣大约只有陆老板会乐意穿,娇贵不说、还容易弄脏,又只能送去干洗。
但确很适合陆忱,他皮肤白,人也修长,领口宽松,便有种
脱西装,就像是个男大学生。
“你怎在这儿?”宁晃时语塞,他早上没见到陆忱,还以为出去办事去。
“周末放假,”陆忱懒洋洋地倚在保姆车抱枕上,“闲着也是闲着,出来陪你。”
说着,拍拍空座,笑着说:“坐,别客气。”
宁晃嘀咕:“你这公司没倒闭,真是奇迹。”
“他那所学校,读中学时候,想都不敢想。”
“有时候看见他就想,凭什有人生下来就什都有啊,也太不公平。”
“不过……”
“不过什?”
“现在已经不羡慕。”宁晃轻声说。
们到处演出去。
宁晃表面不是很感兴趣,眼睛却亮,低头调试着吉他,说:“好。”
心里却又忍不住打小算盘。
那年头乐队也不赚钱。到处商演要路费,又要有场地排练,晚上排练还耽误驻唱赚钱时间。
他还要把钱寄回家些,乐队只会让他生活越来越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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