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于自荣，而是转头看向惜翠，低声道，“娘子快些回去罢。”
于自荣见他不答，嘴里
话也愈发下作。
“怎
不答话
？当日是谁趴床上，求
饶你
命？要不要说给你听？”
惜翠没有动，只皱眉问，“你要上去？
惜翠察觉到他异样，随着顾小秋目光看去，只见那画舫不知何时已经行至两人身侧，有个靛蓝色衣袍陌生青年，正倚靠在朱漆栏杆前，醉醺醺地望着顾小秋，面含讥讽之意，“顾小秋，叫你你跑什？耳朵聋？”
没等惜翠询问，顾小秋已经暗暗地捏紧灯笼柄，悄声解释道，“那是于自荣。”
“没想到今日会碰上他，吴娘子，你快些回去罢，接下来路恕无非再相送。”
那便是于自荣？
惜翠留意眼那蓝衣青年。
儿，再陪伴他会儿便好。
顾小秋默默地想，鬼使神差地问，“这些日子，小秋未能好好陪伴娘子，不知娘子愿不愿意赏个脸，留下来吃顿饭，也好让向娘子赔礼道歉。”
惜翠委婉地拒绝，“还不饿，你要照顾大嫂，不用这麻烦再特地招待。”
顾小秋：“既然如此，便让小秋送娘子截路罢。”
说完转身去拿屋里那盏牛皮灯笼，不算什好料子，光线也黯淡。但这个时候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两人照明也堪堪够用。
他样貌平平，但身上酒气冲天，神情浮浪。
于自荣醉不轻，见他不答话，动些怒色，“顾小秋，你愣着做什，还不快上来伺候？还是说，你见到欢喜坏？当初陶文龙那笔账还没同你算呢，你在这儿给拿乔？”
“你身旁这娘子是谁？”于自荣醉眼睨过来，嗤笑道，“还是说你这雌儿也晓得抱女人？”
这饱含侮辱意味话使得惜翠不自觉蹙起眉头，看向顾小秋。
他眼睫轻颤着，灯影落在他白皙面颊上，晕染出片薄红，紧捏住灯柄指节泛着些用力白。
顾家住得偏僻，顾氏病得沉重，喜静。她最近睡眠极浅，点儿动静都能被吵醒，每日街巷里动静吵得她头疼，顾小秋就将她安置在僻静城西。
大梁都城多水，出巷口，沿着河岸往前，每逢日落，常常有些富贵画舫穿行在河面上，隐约飘来些鼓乐吹打动静。
不远处，艘画舫渐渐地驶近河岸，船上张灯结彩，雕梁画栋，悬挂着灯笼在晚风中微微飘荡，灯影撒满河上清波，面朱红帘幕，挡住舫中曼妙人影，只能听见些杯盏交错谈笑声。
只是在这笙箫乐舞中，却模模糊糊传来声，“喂！顾小秋！”
提着灯笼青年步子顿，脸色遽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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