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离开得这决绝,连个让他挽救的机会也不给。
身后,突然响起阵喑哑的笑声。
程立缓缓转身,看到江际恒带着行人走过来。他径自经过程立,直愣愣地望着叶雪,蹲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真是到死也要跟着你啊……”他笑着笑着,缓缓抬起头看向程立,目光阴冷,“可,偏偏不让你们相聚。”
“刚才叶教授跟们分享威尼斯画派的些作品,他也提到自己最喜欢的画家是提香,沈寻你呢?”晓乐看向坐在旁的女人,见她有些心不在焉,就伸手拉拉她的衣襟。
痛苦,都要活下去。就像你曾经叮嘱过的,你也样,不要为停下,也不要为祖安或者任何人停下,你要直坚持下去,只要你活下去,们就都不会白死。”
声清脆的枪声,划破山林的寂静,栖息的鸟被惊动,纷纷展翅逃向夜空。
程立站在原地,仿佛瞬间成尊雕像。
切发生得太快,却又像慢镜头,遍遍在他脑海里回放。
——你要答应,不管多痛苦,都要活下去。
“哦,提香,很喜欢他画的《西西弗斯》。”沈寻回答。
“是吗?第次听到女孩子说喜欢这幅画,”叶教授好奇地接腔,“西西弗斯毕竟是个悲剧且有点绝望的角色呢。”
“其实是因为看加缪的《西西弗斯的神话》,才对这幅画印象更深的,”沈寻缓缓开口,声音温和,“在别人眼里,巨石是种重负,次又次往山上推,是很绝望的事情。但西西弗斯未必会这样想吧,这个巨石,就是他的世界,他的命运。为要爬上山顶,不断地斗争,或许让他觉得很充实。向着高处挣扎,本身足以填满个人的心灵,就像置身阴影,去寻找光亮。”
她说这些话时,脸上笼着录音室里暖色系的灯光,有种动人的温柔,连晓乐都看得微微失神。
“嗯,切都还没有也从没有被穷尽过。”叶教授也忍不住引述
温柔的声音,仍然还在耳畔萦绕。就像那年,她站在篮球架下,腼腆地给他递上瓶水,轻声说,怎办,程立,喜欢你。
她躺在那里,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裙子,像睡着样,笑容温柔安静。
——不要为停下,也不要为祖安或者任何人停下。
——只要你活下去,们就都不会白死。
他从来不知道个人举枪对准自己的动作可以这迅速、这坚定。枪响的那刻,他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迅速抽离,而心脏却还在剧烈跳动,裹挟着灼热的、撕裂的疼痛,要冲出胸口。这种感觉,和他之前看到祖安的照片时,是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