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车程将近三个小时,廖生全程没有说过话。程立姿态放松地靠在座椅上,脑中根据车子的移动默记大概的方向。
被解开眼罩时,他听到有两个女人在讲缅甸语,说的是衣服已经
程立推门而进。
院子里坐着两个人,个是老妇人,正在洗衣服,看见他进来,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他眼,又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活。另个是身材魁梧的男人,身黑衣,看到他之后,缓缓地站起身开口:“程先生?”
程立微微颔首。
“老板说,让先给您带句话,您听完,再决定要不要跟走。”黑衣男人盯着他。
“你说。”程立神情淡漠。
隐隐有些涩意,她低下头,不愿让旁人发觉自己的失态。
“抱歉,拿错你的咖啡,还没喝。”旁有人推过来个纸杯,语气抱歉。沈寻低头说声“没关系”,接过杯子,小口啜饮。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漫开,发烫的液体让舌尖有些刺痛,像是谁次次辗转霸道的吻。
如今,连喝杯咖啡都能醉到想起他。
果敢老街集市。
五颜六色的遮阳伞下,摆着各种小摊。来往摩托车的马达声、喇叭声和讨价还价的人声混杂在起,此起彼伏。
“你要是去见她,那往后就要走另条路。”
程立闻言,嘴角微扬。
“进这道门前,就想清楚。”他语气平静,“而且,这条路与那条路之间,又有什区别?到最后,大家结局都样。”
有人20岁未满横死街头,有人挨到90岁卧病在床浑身生蛆无人照顾,有人生下来不足四个月就被吸d发狂的父亲摔死,而他尚且不知道旁被砍百多刀、血肉模糊的堆叫作“母亲”。造物主惯看人间玩笑,而人们陷于种种悲欢,乐此不疲。短不过霎,长不过百年,想想也是无趣,不是吗?
黑衣男人沉默下,然后上前仔细搜他的身,确认没什异常后,伸手递给他个眼罩,同时出声:“叫廖生。”
“要吗?很便宜。”个妇人举着串香蕉向程立招呼。
他摇头,锐利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整筐黄绿相间的香蕉。
职业病犯,从前办案时,他们就遇到过利用香蕉运毒的情况。毒贩把香蕉开缝,往里面塞海洛因,再用胶水封住。那次检查完的后遗症,就是大家每回看到香蕉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许多事情已经成条件反射,也像是种难以根除的瘾。
循着玉而告诉他的路线,他穿过两条小巷,走到户普普通通的民居前,白色的墙面已经有些剥落,露出红色的砖头,扇没有上漆的木门虚掩着,门上有个黑色水笔画的笑脸,像是哪个淘气的孩子留下的涂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