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桃桃抿了抿唇，一手抚上桃花瓣，“有这个就够了。”
成亲之前，桃桃被张琼思等人接走，暂住于太初学会。
常清静顿了顿，低垂着眉眼，拿出了置于袖中的一支桃花。
孟玉琼惊讶地接了过去。
这桃花明显是刚从枝头折下来的，犹带着江南朦胧的微雨。
常清静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支春。”
修为至大成者，自然能游神御气，一日千里。
他修为未被谢迢之所废之前，至多半日就能南下至闽地一带。
如今这一天时间，还是勉力为之。
耳畔风雪呼啸而过。
眼前白雪皑皑，风雪肃杀的蜀山渐渐远去，成了天际起伏不平的线条。
孟玉琼沉吟：“要不用其他野鸡野鸭？用羊也行。”
《周礼》曾言，卿执羔，士执雉，庶人执鹜，工商执鸡。
要是没有大雁，这些都能作代替，并不算违背古礼。
常清静摇头婉言拒绝。
语不惊人死不休。
露出个凉而讥讽的笑来。
“宁桃，你会后悔的。”
“他永远都不会忘掉我的，早晚有一天，他会想起我。”
……
这几天，常清静忙得脚不沾地，来回奔波在蜀山与山下。
他这一日之间游遍天下，也曾停下脚步，想带回一两份伴手礼，但思来想去，终没有满意的，最终还是在江南折下了一缕春风置于袖中。
他日行千里，捉了一对大雁，又折下一枝春色。
孟玉琼微微叹息：“小师叔，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珍贵的聘礼了。”
桃桃郑重其事地将这一支桃花插入了黄铜瓶中，摆在了案头。
“桃桃。”张琼思问道，“蜀山送来的其他聘礼，你要不要去看看？”
一路南下，冰雪消融，山川开合，苍茫千里。
半日之内，至三峡，江水湍急，两峰秀色，近在咫尺。
又至江南，见杏花微雨，烟柳画桥。
等到傍晚时分，小林看到常清静衣衫未乱，眉眼冷寂，抱着一对肥硕的大雁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差点儿就给常清静跪了。
“这个，烦请师侄将其一并送到桃桃那儿。”
“我南下捉一只回来。”
小林手里的单子啪嗒一声砸在了桌子上，张大了嘴。
“你南下……捉一只？”
“你疯了吗？这来来回回路上的时间就够你喝一壶了。你还想不想成亲了？”
常清静沉声道：“一天，够了。”
或许是怕她反悔，他拼尽了全力想要做到最好。
“这个天，蜀山还没大雁呢。”
孟玉琼和小林一边翻看着单子，一边建议。
“常清静要不你用木头雕一个吧，这平常人家都是刻木代之的。”
常清静：“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