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天上的月亮好像也变
。
她视力变差，看月亮都有重影。宁桃揉揉酸涩的眼睛，闷闷地想，月亮渐渐与钱管事那惨白的，死气的重合，又突然地，变成柳易烟的脸。
柳易烟她惊恐地睁着眼，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个怪物。
柳易烟的脸渐渐又不断变化，变成刘慎梁，变成扶川谷中那
个个修士，那个个被她亲手杀的修士。
桃桃猛地哆嗦下，个激灵，霎时间就好像又被吞入漆黑的深渊，直往下坠，直往下坠。
“但
觉得，你点儿都不薄情。”少女撑着下巴，认认真真地打量着他，“你多情啊。”
他薄情吗？
常清静想又想，最后又搁下手。
对苏甜甜他甚至都做到多情，而对于她，他的确是薄情的。
人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会伤害到彼此，他不懂，不知她的心意，次次以友情和信任为刃将她伤得遍体鳞伤。正如几十年前，那场跌跌撞撞的搜魂般。每次搜魂，他对她的理解都更加深些。他曾经自认为是最解她的，如今，他忽然明白，他其实什
都不是。
天星斗辉明。
常清静却没有入睡。
他在想宁桃。
这个时候，宁桃或许已经睡熟，或许还没睡。她睡得向比较晚，这个时候十有八九还悄悄蒙着头躲在被子里，借着烛台的光偷看话本子。
薛素曾愤怒地质问他对宁桃究竟是什感情。
死活睡不着，宁桃干脆翻身下床，趿拉着鞋子慢吞吞地走出客栈，走到天井里，坐在石阶上看月亮。
看半晌，又换个姿势，躺在青石板上。身下的青石板已经生苔藓，湿冷，但躺在这上面反而能给她带来点儿喘息的余力，
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又哭。
又来又来，到底有完
常清静身子僵又僵，闭上眼躺许久，终究是没有酝酿出任何睡意，只好起身走到窗前看月亮。
宁桃也没睡着，她也没看话本，就这躺在床上叹着气看月亮。
像个咸鱼样，光着脚，蹬着腿，栗色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
之前在钱管事家的时候尚未表现出来，而眼下，她终于表演不下去。闭眼，脑子里翻来覆去地便是钱管事的脸。
女人惨白的，死气的脸。
“你要是喜欢她，那就娶她，保管没有异议！可是现在，你这样算什？不说喜欢她，也不说不喜欢她，就将她困在蜀山！
他不知道，可是现在个隐隐约约的答案，在心底浮现。
常清静又忍不住抬手摸上自己的嘴唇。
微凉，很薄。
从前宁桃曾经半开玩笑地说：“小青椒，们那儿有个说法，说是嘴唇薄的男人薄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