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的教堂里学习钢琴的日子,好奇他为什么会选择用钢琴弦把死者吊在教堂的穹顶下面——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他,选择之间细微的差别又带来了什么截然不同的后果。
但是他已经学会不再开口,因为这是维持一段比创造者和艺术品更加漫长、比爱情和婚姻更加步履维艰的关系的诀窍。诚然赫斯塔尔已经踏过那条血河,但是也不意味着他已经对过去的一切事情可以轻易地诉诸语言。如果说阿尔巴利诺从夏娜·巴克斯身上学到了什么宝贵的品质,那就是“耐心”。
因为某些特殊的事情只会在最合适的时机发生,正如他们在卢浮宫里凝视着《梅杜萨之筏》的那个漫长的下午一样,甚至可以说,他们还拥有无限的时间。
而就在此刻,一个雪后的清晨,阿尔巴利诺·巴克斯站在阳光房的门口,而赫斯塔尔·阿玛莱特正坐在钢琴前;乐声从一开始的悠扬渐入急促,阿尔巴利诺轻轻地蹑着脚步走到赫斯塔尔的身边,动作轻到真如同踩着金银色光线织就的锦缎、或者踩着什么人的梦想——
而他的目光落在那双手上,那双手昨晚从壁炉燃烧的火焰里拿起被灼烧至发红的烙铁,曾掐着他的脖子直到最后一丝氧气从他的嘴唇之间溢散,此刻他颈间红肿而逐渐青紫的痕迹就是这双手的指印。
可那手指拂过钢琴琴键的时候近乎是温柔的,但却也笃定而坚决。而某种逐渐高涨的情绪正从逐渐急促的旋律下爆发出来——感谢他的家庭教育,阿尔巴利诺虽然对乐器确实一窍不通,但是却听过足够多的音乐,此刻他已经听出这是哪支曲子了——乐曲的作者用它来叙述逐渐高涨的、难以抑制的爱情,但是这种汹涌澎湃的曲调对于赫斯塔尔来说却似乎是某种更激烈、更痛苦、更复杂的感情。
从玻璃房之外流泻进来的雪白的光正照耀着他,阿尔巴利诺可以看见那些从赫斯塔尔的额头上垂落下来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晃悠着,发梢被明亮的阳光映得发白。他的眉头是稍稍皱着的,看上去令人格外想要用手指或者嘴唇去抚平。他在想什么?这首曲子吗?或者在想阿尔巴利诺本身?诗人说“爱吧!能爱多久,愿意爱多久就爱多久吧!”,他在想这预言一般的话语吗?
而乐曲已经来到了第三个部分,旋律重新回到了那种抒情的、安宁的节奏中去,而阿尔巴利诺在这个时候终于把一只手轻轻地、轻轻地搭在了赫斯塔尔的肩上,动作轻得就好像要去碰一只要被惊飞的鸟。
他的手碰上赫斯塔尔的肩膀的时候感觉到对方稍微僵硬了一瞬,但是立刻就放松了下来。在乐声的间隙里,他甚至听见赫斯塔尔好像稍稍呼了一口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