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出城道路的无数警察没有发现他,出境关口的无数双眼睛也没有发现他,他要么最后落入法网,要么逃出生天——维斯特兰钢琴师不太可能再在维斯特兰作案了。
而巴特·哈代警官从头到尾都没有侦破与钢琴师有关的一系列案件,或许已经快到了那位看他不顺眼的警局局长要他背最后的所有黑锅的时刻。他在阻止阿玛莱特越狱的任务中受伤,可能能凭他的英勇表现拿到一笔嘉奖,然后,他可能不得不离开这个岗位。
奥尔加·莫洛泽对一切洞若观火。
而此时此刻哈代抬起头,他的目光从那些可怕的尸体和诡异的花朵
就最终会把这些杀手忘掉。他们谈论开膛手杰克、谈论十二宫杀手、谈论维斯特兰钢琴师的时候,出发点是猎奇的;凶手的动机或许极为扭曲、手段极为残忍,但是留在历史上最重要的一点从来是,“他从未被抓到”。
“……他杀了麦卡德探员。”片刻之后,贝特斯低声说道。
麦卡德探员的尸体是所有死者之中唯一完整的,除了那些可怕的约束伤之外,他是被干脆利落地勒死的:虽然这也无法掩盖任何一种死法都十分痛苦的事实。现在他也躺在那些蓝花之中,和每一个灵魂离开躯体的人并无两样。
“你的重点是落在‘阿尔巴利诺怎么可能杀人’还是‘麦卡德怎么会死’?”奥尔加反问道,“如果是前者,我毫不意外在需要的情况下,他会杀了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如果是后者……对于一些人来说,这确实是令人心痛的损失。”
贝特斯歪了歪头,看向奥尔加:“这就是你思考问题的方式?”
“这是我思考问题的方式。”奥尔加回答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如同涟漪一样泛起一阵嘈杂声,贝特斯回头的时候,忍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巴特·哈代出现在他们身后,他的脸色没有比前一天奥尔加去医院看他的时候好多少,他坐在轮椅里,身上包裹得厚厚的,而轮椅被亚历山大推着。
“你怎么能来这里!”奥尔加听见贝特斯大声责备道,“你现在还应该在医院里静养呢!”
“贝特斯,这归根结底是我的案子。”哈代苍白地笑了一下,“至少应该让我看看它是如何收场的吧。”
“收场”——他用了这个词。虽然没人真正把那个呼之欲出的结论说出口,但是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这个事实。杀斯特莱德的必然是阿玛莱特,虽然红杉庄园的很多受害者都有动机,但是只有阿玛莱特一个人兼具动机与能力。他现在是个逃犯,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安身,尤其是在大力搜捕他的维斯特兰。只要他还是稍微有一点点理智的人,他都应该离开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