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的。”贝特斯无奈地说道。
也不怪他们再一次第一个怀疑到了维斯特兰钢琴师身上——实际上,每当维斯特兰有一个人渣神秘死亡,他们总得先考虑一下是不是维斯特兰钢琴师——这毕竟是新塔克尔联邦监狱
那具尸体就吊在天花板下面,制作粗糙的木料棚的阴影之中。它像是砧板上的白肉一般苍白,一般柔滑而黏腻,像是工厂里被吊在铁钩上的猪肉。它被绳子吊起来而拉长成奇怪的形状的脖颈上缠着许多血淋淋的肠子,那些血已经干涸了,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棕色,那些肠子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像是最廉价的恐怖片里会出现的场景,鲜血就从这些奇怪上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像一地血雨。
它的腹腔被干脆利落地割开了,通过层层血肉能看见白森森的骨头,苍蝇在上面嗡嗡地飞,成为了肉体上一个个可怖的黑点。它的内脏堆在它的身下,就好像是刚刚从里面流出来是的。这些深色的奇怪在室内交叠的阴影之下近乎呈现出一种黑色,就好像蠕动的淤泥。
木料棚门口透进来的那点薄薄的、冬日的阳光没能照耀在这躯体的最底端,于是它就好像这阴冷的屋里最冷的那个事物,震慑着走进这个木料棚的每一个人。
——这就是WLPD的警察们赶到现场之后看见的一切。
巴特·哈代把案发现场照片甩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案发现场拍照固定证据有现场勘察员们来进行,这种拍照有很严格的规定,因此,他们拍摄出来的东西也同等的公事公办、缺乏人情味和“艺术感”——虽然整个WLPD可能只有他们的顾问奥尔加·莫洛泽会用“艺术感”这种词去评价案发现场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颜色鲜艳的物证标志牌,比例尺对焦清晰,可以让翻看档案的人很容易在脑海里复原现场证物的大小;连尸体都能本他们拍的板板正正,连惊悚感都消融了不少。
但是即便如此,照片上被开膛破肚的尸体还是看得人眉头直皱。
围在办公桌边上的人们都盯着这些照片看,尽管他们在案发现场都已经看过一次了。在这些人之中,贝特斯先开口了。
“巴特,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所以我就先回答了。”这个眼睛下面挂着大大的黑眼圈的CSI研究员回答道,“没有能提取的指纹,没有能提取的足迹:这个木材棚每天都有不同的犯人去劳作,现场地面上有成百上千的脚印;监控录像一无所获,就活像是杀手凭空出现在巴蒙德面前似的——总而言之:不能证明凶手就是维斯特兰钢琴师,也不能证明凶手是赫斯塔尔·阿玛莱特。”
哈代瞪着贝特斯,张了张嘴,然后干脆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