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近乎愉快的语调说：“那
就只能祝愿你的最后
场展览成功
。”
礼拜日园丁微微颔首，说道：“那再会，摩根斯特恩小姐。”
十月份开始多雨起来，今天又是阴雨连绵的天，新塔克尔联邦监狱上午的户外放风又泡汤，所有东区的犯人都被赶进室内体育场里——两个篮球筐肯定不足以消耗他们多余的精力。
加入各个帮派的人很快互相抱团，剩下没有加入帮派的混混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游走，生怕因为引起什不好惹的大佬的注意而遭殃。
而菲斯特，东区里的朵奇葩，如鱼得水地在不同的人群之间游走，推销他的大麻叶存货。其实赫斯塔尔不怎想知道他平时都把那些大麻藏在什地方。
前他很少听到有人这样评价礼拜日园丁，人生的际遇就是如此的奇特，“以人的躯体作为创作材料的那种吗？”
“难道他们在你眼里是‘人’吗？”加布里埃尔·摩根斯特恩尖锐地反问道。
阿尔巴利诺挑下嘴角，在那刻，从他的绿色眼睛里浮现出来的那种神情完全是疏离而非人的。有些人看这神情就会把他形容成“轻蔑”，但是其实并不是，人没必要对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东西表达轻蔑。
他平静地说：“‘猿猴对于人是什？种可笑或种羞耻之物。’”
（人对于超人也是如此：种可笑，或种羞耻之物。你们曾经由蠕虫到人，但在你们现在大都仍是蠕虫。从前你们是猿猴，但现在人类比任何种猿猴，更是种猿猴）
和菲斯特同住这长时间之后，赫斯塔尔差不多弄清楚菲斯特的故事：这人有个情同手足的药贩子朋友——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情同手足——此人为保证菲斯特在监狱中的安全，愿意以极低的价格提供大麻让菲斯特在监狱中贩卖，前提是那些黑帮老大不找他麻烦。
菲斯特的那个朋友虽然不是什大毒枭，但也好像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底层药贩子；
加布里埃尔似乎毫不吃惊，显然很熟悉这个篇章。然后她说：“并不奇怪你是会喜欢尼采的那种人。”
“正是因为如此，这个邀约才听上去非常诱人。”阿尔巴利诺回答。
他显然有未尽之言，加布里埃尔看着他，继续问：“但是呢？这句话听上去后面应该有个但是。”
阿尔巴利诺又笑起来：“但是的缪斯女神还没有回归呢，在此之前，可不能轻易离开维斯特兰呀。”
加布里埃尔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她依然微笑着，缓慢地眨眼，洁白的皮肤上道睫毛的影子晃而过。那看上去简直像是个不甚刻意的私密邀请，但是这只不过是眼前这个女人的常态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