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案嫌疑最大的是一位神父,那位神父在警方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不知所踪,原本的卧室里任何物品都没有被带走,警方当然会怀疑他畏罪潜逃。毕竟这个案子已经年代久远,那个时候监控探头和网络都不很发达,嫌疑人的唯一一张照片的复印件也附在档案之中。
——年轻了三十岁的斯特莱德相貌与现在比起来已经几乎无法辨认,但是亨特依然在照片上认出了那双令人厌恶的眼睛。
他发着抖翻到了下一页,那位不知名的凶手给钢琴弦的末端打结的方式看上去是如此的熟悉。渔人结,他在挺多犯罪心理学家的论文上见过类似的、被打结的钢琴琴弦的图片。
阿尔巴利诺躺在不甚柔软的床上,盯着对面墙壁上那面挂钟。
赫斯塔尔离开了近一个小时了,这期间阿尔巴利诺证明了几点:第一,那个没有行医执照的医生应该确实不在房子里,反正房屋里没有一点动静;第二,他对拴着他的手腕的塑料制品没辙,看来没有什么挣断这种尼龙束带的可行方法;第三,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要么这间房子隔音很好,要么隔壁没有什么人住,反正显然就算是他大喊大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阿尔巴利诺无声地磨了磨后槽牙:现在都快五点半了,据他所知,赫斯塔尔可不是什么拖沓的性格。
……我怀疑最多几个月,你就可以从这里走出来。你是有选择的余地的,你的爱好也有变化的可能。
是这样吗?
阿尔巴利诺皱起眉头来,他把左手拇指拄在冷冰冰的金属栏杆上,摸索着寻找到一个适合用力的角度,然后手掌猛地往下一压,只听到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他的拇指关节硬生生地脱了臼。阿尔巴利诺慢慢地吸了一口气,睫毛轻微地颤抖着,把左手从尼龙束带里慢慢地、慢慢地抽了出来。
奥瑞恩·亨特站在白橡镇的警局门口,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滤嘴已经被他咬得歪歪扭扭的了。他终于等到了那个磨磨蹭蹭地交班的警察,后者把他想要的文件递进他的手里,不必要地向他挤眉弄眼。
亨特只能往对方手里又塞了几张钞票,这件事才算了结。亨特靠在墙壁上,顺手翻开了那份三十年前的悬案的第一页。
他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
他曾经想过很多次自己会在这份档案上看见什么案子,但是绝没想到细节是这样的:警方发现圣安东尼教堂的一位助祭和一位教友被吊死在了教堂的中厅里,就在十字架的正前方,吊死他们的两根钢琴琴弦,这些琴弦之前一直被放在教堂墓地边缘的一栋小屋里,和其他修缮工具放在一起,是用来维修教堂里那架钢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