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太过嘈杂,阿尔巴利诺拎着手机走到玻璃门外面,才接听电话。这天没有再下雨,但是天幕之下堆积着厚厚的铅灰色云层,阿尔巴利诺就那样看着从破碎的云层边缘露出来的微弱的天光,听着赫斯塔尔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来。
赫斯塔尔的第句话——唯句话——是这样开口的,他说:“下午开庭后,会指控你有伪造证据的前科。”
听到他这说的时候,阿尔巴利诺其实稍微愣下。
但是他很快想起来这个话题的来源:在维斯特兰钢琴师半夜三更闯进他的房子之后,他住进医院;赫斯塔尔去医院看望他的时候曾经问他说:“那你受贿吗,巴克斯医生?”
那个时候他是怎回答的?
拍摄的,而那个助祭已经死,那,死在凶杀案里的那个助祭是不是就是拍那些照片的那个助祭?!
三十年前失踪的神父。三十年前出现在维斯特兰的斯特莱德。
——这些巧合之间不可能没有任何联系。
亨特干干地吞咽口,面包如同砂砾般沿着他的喉咙向下滑。
他脑子里有个调查方向,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最后他调查出的结果不会是他喜欢的那种的。
“假如说……轻易可以做到,又可以逃避惩罚的话,又为何不去做呢?”
当然,他面对的人是赫斯塔尔,而赫斯塔尔从不会放弃把他透露出的任何个细节调查得清清楚楚。他并未在特别大的案子上做过这种事,但是仔细调查肯定会有类似的把柄出现……他可是生活在维斯特兰,他需要给不少人卖点人情,这样才能保证“生活”的帆风顺。
要不然,他如果仅仅作为个法医局的法医,怎可能知道能把他们偷渡到墨西哥的途径?礼拜日园丁怎能搞到那些假牌照?警局里又怎会有个警员帮他查找些他没有权
阿尔巴利诺第二次见到赫斯塔尔——严格来说,并不能称之为“见到”。
那是庭审的第二天中午,他在上午的庭审结束之后被坐在旁听席上的哈代和贝特斯拽出去吃点东西,华莉丝还在忙,所以没有跟他们在起。
当他们坐在餐厅里的时候,贝特斯还有点激动地喋喋不休:“……这样定能钉死斯特莱德,检验报告显示伤害那个孩子的凶器就是斯特莱德办公室里的那个雕塑,觉得他没法解释为什那个雕塑会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哈代表现出种谨慎的乐观,显然,作为名负责调查凶案的警察,他在不同场合中跟赫斯塔尔打过很多次交道,也见识过不少赫斯塔尔为被告人翻盘的匪夷所思的场景。
也就是在这刻,阿尔巴利诺的手机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