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警官是一个足足有两米高的壮汉,他一坐上这辆车,亨特就听见车子底盘嘎吱一声向下一沉;布尔那双大手握着自动贩卖机里买来的三明治,看着就跟拿着过家家的塑料玩具一样。
而这个一看亨特就打不过的人正粗声粗气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亨特来WLPD之前找自己在警局的一个朋友打听了一下——所有赏金猎人都有这么一两个在警局的朋友——他的朋友说巴克斯医生和阿玛莱特关注的那个河道抛尸案是个跨州案件,因此被FBI接手了。
那本来是布尔的案子,却被转给了警察跟BAU合作的哈代警官,为此布尔大为不满:他还想要
光晕和酒的气息或多或少地令阿尔巴利诺想到了另外一个夏天的晚上。那瓶贵腐酒。那把枪。一个秘密就此收敛了声息的夏季的夜晚。
阿尔巴利诺沉默地给自己倒了酒,酒瓶放回桌面发出铮的一响,然后他听见赫斯塔尔说道:“给我看看你的手。”
——阿尔巴利诺的手上缠着一层薄薄的纱布,用以遮挡他去红杉庄园的那个晚上在手上留下的牙印。他之前本来决定如果赫斯塔尔问起这块纱布就回答说是在档案室的时候被掉落的箱子砸伤了手,但是赫斯塔尔后来也没有问。
现在,阿尔巴利诺微微向前倾身,直接把自己的手递出去;赫斯塔尔的手指擦过他的手腕和跳动的脉搏,解开绷带,把它慢慢地解下来。那个牙印过了两天之后依然呈现出一种微微的黑紫色,皮肤略微红肿,那是人垂死挣扎的时候会留下的力度。
赫斯塔尔打量了半天,然后用指尖轻轻按了一下,然后听见阿尔巴利诺低低地嘶了一声。他慢慢地用手指摸过那片青紫,低声问道:“你隐瞒了我什么事情吗?”
阿尔巴利诺苦笑了一下,他的声音听上去甚至是诚实的:“我真的很想说我没有。”
奥瑞恩·亨特坐在自己那辆灰扑扑但是好用的自动挡汽车里,咒骂着试图把自己隐隐作痛的腿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虽然事实证明这个位置在世界上并不真的存下:他的腿比天气预报更准确,现在这样的疼痛是下雨的征兆,而这个季节下雨必然导致降温,真该死。
他的车子就停在维斯特兰市警察局大门对面,鲍勃·兰登曾经抛尸的那个黑暗小巷的正前方,WLPD的办公楼永远灯火通明,因为这座城市里永远有谋杀案正在发生。
亨特在门口等了二十多分钟,他等着的那个人才姗姗来迟,那个人手里拎着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黏糊糊的三明治,在亨特第一次鸣笛之后向着他车子的方向走来。
亨特听着副驾驶座的车门被人拉开又重重甩上:布尔警官坐进了他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