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太反应过来,然后他袭击了我,打了我许多拳。”阿尔巴利诺说,点了点嘴唇上的裂口和颧骨上肿起青紫的伤痕,他自己不一定知道
“操!”阿尔巴利诺哑着嗓子叫道,“你摔了我那瓶酒吗?我才喝了不到一半!”
“你真的觉得两个人在发生打斗之后不会碰掉那个瓶子吗?”赫斯塔尔反唇相讥道,“别天真了。”
阿尔巴利诺在地上疯狂扑腾了两下,然后在发现疼得要死而且血还在不断往外流的情况下停了下来。他的声音里简直透着一股莫名的委屈:“你就这么打碎了一瓶跟我同名的葡萄酒吗?你到底有没有品位啊?”
维斯特兰钢琴师有过那么多受害者,眼前这个可能是最纠结关于一瓶葡萄酒的小事的。
“这不是个很妙的隐喻吗?”赫斯塔尔不为所动地冷笑了一声。
匙就放在门口的脚垫下面,他也有可能是发现了钥匙。”
奥尔加点点头,然后她身体微微地向前倾,出神地注视着阿尔巴利诺的脸。
她问:“你看见他的脸了吗?”
昏昏沉沉之间,阿尔巴利诺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抬起来了一点。赫斯塔尔在他腹部流血最凶猛的地方扔了一条毛巾,然后把阿尔巴利诺的手按在了那块毛巾上。
因为伤口表面之间挨上了这样的粗糙触感,阿尔巴利诺忍不住晕晕乎乎地嘶了一声。
“你等着吧,我会报复你的,”阿尔巴利诺警告他,但是鉴于前者的嘴唇惨白,这个警告好像没什么说服力。“等到做笔录的时候,我会说你戴了一个奇丑无比的滑雪面罩。”
“我没看见他的脸,”阿尔巴利诺皱着眉头,慢慢地说,“他戴着一个滑雪面罩,不过他的身高和我相仿——可能比我更高些、更强壮些。”
“眼睛的颜色呢?”奥尔加追问。
这次阿尔巴利诺沉默的时间更长了,然后他说:“光线很暗,我没有看太清楚……或许是某种浅色,反正不是黑色的。”
奥尔加点点头,继续问道:“然后呢?”
“按紧,”赫斯塔尔的声音悬浮在他头顶的某处,听上去不甚真切,仿佛沉在水下,“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之内你最好别死于失血过多。”
阿尔巴利诺很想指出他知道怎么按住伤口,他毕竟也是上过医学院的。最后,他只是撑开沉重的眼皮,迷迷糊糊地笑了笑:“心疼了?”
赫斯塔尔白了他一眼:“不在我的计划里。”
“是吼,不符合对你的侧写,钢琴师不杀犯罪分子之外的家伙的。”阿尔巴利诺模糊地笑了两声,而赫斯塔尔没理他,他听着对方走到房间那头的声音,然后——
什么东西坠地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股葡萄酒的果香飘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