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尔甚至分神想了一下他要是解开那些钢琴弦会怎样:阿尔巴利诺的手指是会无力地挠过地板还是深深地掐进他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脊柱之间似乎有一团火在烧,像是他每次杀人的时候会感觉到的那种情绪,
无论对什么人来说都是如此:那太疼了。
接下来的几刀每一刀都很深,至少相比而言,比那些最深不过一厘米的、小打小闹的细长伤痕要深多了。虽然赫斯塔尔的动作依然谨慎而克制——尚未深及腹腔,但绝对伤及肌肉,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奇怪的仁慈:要不然无论他的猎物是谁,都会在一切结束之前一命呜呼——但是阿尔巴利诺仍感觉到温热的血随着他的动作一股一股地往外涌。
他发出几声模糊的喉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咒骂:这并非真正拒绝,只是对疼痛最本能最直接的表现。赫斯塔尔依然深埋在他体内,那种疼痛和别的伤口比起来简直淡薄而迟钝;之前的润滑很潦草,他挺确定穴口肯定撕裂了,现在顺着他的腿往下淌的只有血液。
赫斯塔尔的那把刀冰凉地抵在他的腹部,阴茎依然深深地挤进他的身体,对方的手指在他的腿上合拢,指尖有力地压进他的大腿,这些动作里的某一个令赫斯塔尔感到兴奋,阿尔巴利诺能从他胸膛里那些沉重的喘息里感受出来。阿尔巴利诺通过被泪水或汗水(也可能是血)纠结成一团的睫毛去看对方,维斯特兰钢琴师就如狂热的追猎者一般注视着他。
“十三。”他气若游丝地向对方报出刀痕的数量来,声音里有一丝嘶哑的笑声,“……挺吉利的一个数字,我大概能猜到你刻的到底是什么单词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你的没品味夸奖你。”
赫斯塔尔慢慢地把手附在对方腹部的灼热伤痕上,鲜血在他的掌心下面涌动,他慢慢地把那些血抹开,听见对方发出抽噎似的喘息。
阿尔巴利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时候是涣散的,容易受惊的鸟一般栖在他面孔的某处。他的一条腿仍松松地、无力地环着赫斯塔尔的腰,而阴茎全然是软垂的,在对方依然有一部分深埋在他体内的时候看上去近乎像是某种羞辱。
——然而他们都知道并非如此。
赫斯塔尔选择在这个时候把刀扔回地板上,残忍地弯折起对方的身体——他感到自己好像在拧干一块布料一样正把血通过伤口从对方的身体里挤出来——用力地干进阿尔巴利诺的身体。
阿尔巴利诺低低地啊了一声,被结实地绑在头顶的双手轻轻地扭动了一下。赫斯塔尔腾出一只沾满血的手伸过去按住他的手腕,于是就能感觉到那些手指在他的压制之下无力地抽动着,指甲凌乱地划过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