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巴利诺的嗓音低哑,听上去有点颤,他说:“赫斯塔尔。”
“摄人心魄。”赫斯塔尔低声回答。
阿尔巴利诺的心脏他在手指所压之处有力地跳动,在疼痛和刀刃的威胁之下依然平稳,这几乎令人嫉妒。他能感觉到这胸膛之中震颤出一
腹诽他的记仇。无论如何,他很快就安静下来——因为赫斯塔尔从腰后的刀鞘里抽出了一把刀,利刃在黑暗里闪过一道冷光,那反光的尾巴在某一瞬就映在阿尔巴利诺的眼尾。
好像有那么一时片刻,阿尔巴利诺稍微屏住了呼吸,就算是他确实是个精神变态,这显然也全然是条件反射式的。他的眼里还是闪烁着意味着他饶有兴趣的神色,像是个看着极难的证明题的大学生;但是身体却下意识的绷紧了,这是赫斯塔尔能在他身上看见的最为直白的反应。
赫斯塔尔用左手握着刀——他左手用刀的时候动作都比用右手更轻巧些,阿尔巴利诺忽然意识到在艾略特的地下室里,他用右手拿刀杀了那个人对观众来说是种多大的损失——灵巧地用刀尖挑掉了阿尔巴利诺衬衫最上面那颗扣子。
他们听着那枚金属纽扣滚进黑暗的清脆撞击声,赫斯塔尔低声说:“你欣赏我的杀戮——即便目标是你。”
“即便目标是我,”阿尔巴利诺赞同道,他轻飘飘地、喘不上气地笑了一声,毕竟赫斯塔尔一只手还压着他的颈部,“虽然我很怀疑你是否真的会那样做,你的受害者落得那样的结局,是因为你确定他们不值得你尊重。”
这句话的尾音拉长成一声轻轻地痛哼,因为赫斯塔尔放开了阿尔巴利诺的脖颈,右手转而压上他的胸口;然后那把刀的刀尖就沿着那颗扣子被挑开的位置向下划去,锐利的刀刃轻易地割破了衬衫的布料,而刀尖些微刺入皮肤,制造出一条长长的割痕。
——从胸口向下偏转到肋骨一侧,刺入的地方最浅,只是一道细细的皮外伤,随着割痕延伸、伤口也渐深,拔刀处伤口的深度大概有一厘米左右。
这个深度也只是皮肤、脂肪层和毛细血管,没人会因为这个深度的伤口一命呜呼,但是丰富的神经永远尽职尽责地向大脑传递疼痛感。
赫斯塔尔能感觉到手指之下柔软的腹部皮肤疯狂地震颤,而鲜血跟打翻的颜料一样从布料下面开始渗出来。
他用刀尖挑开这片破碎的布料,布料割裂的边缘湿哒哒地沾满沉坠的血迹,落下堆叠成一团的时候发出沉重的啪嗒一响。于是赫斯塔尔就可以直视那条刀痕,在被火光镀上温暖的橙色光晕的皮肤上肆意伸展。刀痕的边缘很快会逐渐红肿起来,鲜血从皮肤之间不断溢出,在火光之下呈现出一种近乎黑色的饱满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