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样,瓷片本该跟赫斯塔尔一起留在上锁的地下室里。
“阿尔没有途径拿到那个瓷片,你想表达这个意思吗?”我问,“但是就算是顺着这个思路讲,还有几点:第一,你的意思难道是阿尔进入了地下室,但是没有救赫斯塔尔,只拿走了他的求生工具?第二,为什么赫斯塔尔不在录笔录的时候指出这一点?”
话问到这里,我都有点同情他了,因为他的脸上真的浮现出一丝只有人被逼近绝境的时候才能露出的窘迫。
“或许巴克斯医生想要放任这一切发生,他想要阿玛莱特死。”他干巴巴地说,“而现在唯一在针对阿玛莱特的
绳头,这个绳头大部分被磨毛了,只有剩下的几股是被利器干脆利落地切断的。
“这是CSI在杀手强尼的地下室找到的,艾略特·埃文斯用这根绳子绑住了阿玛莱特的手。”麦卡德绷着脸说,“按照阿玛莱特的供词,他从埃文斯落在床垫上的夹克里偷了那把刀,用那把刀割断了这根绳子。”
“但是绳头大部分是被什么更粗糙的东西磨断的,你是想说这个吗?”我反问,“但也有一种可能:那绳子本来就是这样的,因为显然埃文斯有精神疾病,我们不能指望他一定要用一根完美的绳索绑他的受害人。而就算是绳子之前有一部分被磨断了,剩下的那几股也够结实地绑住受害者了。”
麦卡德叹了一口气:“我和巴克斯医生一起去询问的埃文斯,然后他给我带回了那片带血的瓷片。我一直很好奇,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阿玛莱特是怎么把血蹭到瓷片上去的。”
“赫斯塔尔做笔录了,你问他了吗?”我问。后来做笔录的时候,我也一直在陪阿尔来着。
“问了,他说他在想喝水的时候把杯子碰到了地上,后来艾略特·埃文斯收拾了瓷片。”麦卡德说,“我现在能想到的可能性最大的猜测就是,他故意碰碎了杯子想要割开绳子,然后在瓷片上割破了手。”
我反驳道:“也可能是他打碎杯子的时候踩在了瓷片上,你记得吗?杀手强尼拿走了他的鞋袜。”
麦卡德摇摇头:“医生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在场,他脚上没有任何伤口,而他手上——”
“他的手上都是伤口,因此失去了辨识的价值;但是结合你的观点,你用排除法推断血是从他手上流出来的。”我说,麦卡德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我把他的论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显然现在在他的立场上事情的过程显而易见:碎瓷片上有赫斯塔尔的血迹,但是赫斯塔尔基本上没有任何途径在瓷片上割破皮肤,除非他真的把瓷片藏在手里去磨绳子了,这样绳子的割痕状态和瓷片上的血迹都有了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