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地方治安太差了,除了极少地方之外,过了晚上九点都没有人在街道上走。我讨厌维斯特兰完全是出于一种自保的本能,我真的不想过夜以继日地追捕罪犯的同时还可能被抢劫犯从背后打冷枪的日子。
那个男人稍微顿了顿,然后平缓地叙述道:“我担保了一位叫做鲍勃·兰登的先生,他的庭审会于这个月底开庭:他被控告一起二级谋杀未遂。”
我的耳朵竖起来了:二级谋杀未遂是很严重的罪名,而众所周知,罪名越严重保释金越高,这个兰登的保释金数额一定很高,怪不得这个职业担保人三更半夜地给我打电话。
这些担保人保释罪犯是不用先支付给法庭钱的,他可能在把兰登保释出来的时候抵押了房子和车子,可怜人。要是兰登逃之夭夭了,这笔钱就全都得由他支付,到了那个时候,他肯定就不能再镇定自若地维持现在这种语调了。
“而由于兰登先生有一些糟糕的前科,”史密斯的声音平缓得跟他意识不到自己悲惨的未来一样,“他的保释金累计达到了惊人的……十五万美金。”
2016年10月9日
——我准备去维斯特兰。
这事儿说起来有点仓促。实际上,那通电话是把我从梦中惊醒的。我打赌我才睡了两个小时不到,满心疲倦、头痛欲裂。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号码我不认识,我当时发誓,如果打电话的人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绝对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然而不是。
“托德先生,”电话里那人说。“我是维斯特兰市的一名商业担保人,名叫威廉·史密斯。”
我干燥地吞咽了一下。
他接着说:“要是您能把他带回来的话,我会支付给您保释金的百分之十五。
我得承认,我不喜欢他说话的那种腔调,他的口音和词句之间停顿的微妙间隔,听上去就令人感觉他好像是个狂妄自大的混蛋——虽然因为说话的语气就评判对方仿佛很不理智,但是这就是他给我的第一感觉。
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更不要说我又困又头疼,干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工作往往会落到这样的下场。我哑着嗓子回答他:“您好,史密斯先生。”
“我的一位同行向我推荐了您,他说您在他合作过的保释执行代理人中出类拔萃。”那个男人说道,就算是说恭维的话语的时候也显得冷冰冰的,“我希望您能接受一桩委托……”
“说来听听?”我说,“如果是您的同行推荐了您,您就应该知道我不怎么喜欢去维斯特兰。”
维斯特兰是全州唯一一个居民有可能真的被变态杀人狂吞得骨渣都不剩的地方,他们有真的会往人的尸体上插花的疯子,还有会把黑帮老大用琴弦勒死的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