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川清楚地看见司机走向自己时,瞬间变化的脸色。他大概说了句什么,但易南川空白的脑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在与司机擦肩而过时,易南川甚至能闻到男孩身上满是在性爱之后的残留暧昧气息。
易南川沉沉地望着前方,越城推开车门,奔向他。
视线很模煳,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和脸上的表情。
最后,易南川的背嵴紧绷出倔强而疏离的线条。
他就像一颗屹立在凌冽寒风中挺拔却早已干枯的树木,仿佛风再刮大那么一点点,就能将他拦腰折断。
赵鸿元对着易南川的背影又哭又笑,紧紧盯着那道瘦削笔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深夜的医院大厅空荡荡的。
易南川迟钝地用抽痛的大脑去思考该如何回家。
打个车,或者等越城来接他。
也许是感冒加重影响了思考速度,易南川一时竟衡量不出哪个选项更合适,傻逼兮兮又孤零零地站立在医院大门前,惨白着脸色瑟瑟发抖。
影。或者说生病了他好害怕,他好怕自己死了,他真的好怕痛。
赵鸿元紧紧握着易南川的手指,最后说的却是,“哥,你别哭。”
易南川咬着牙根,眼泪从猩红的眼眶滚落,滚烫的,苦涩的,委屈的,一滴又一滴,无声地顺着下巴砸落在地。
……
易南川离开时,赵鸿元拽着他的衣摆,问他,“哥,你还会来看我吗?”
直到一辆黑色的宾利悄无声息地驶入医院前的空地。
易南川认得这辆车,第一次见到越城时,他开的就是这辆车。
琥珀色的眸子终于在灰败的一天中染亮了颜色。
……
然后司机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门,从里面抱出一个衣不蔽体的漂亮男孩。
没有回头,“赶紧好起来吧。”
赵鸿元又想哭,但是忍住了,说,“我病好了回学校后,考试得了第一名,你会带我出去玩吗?”
“傻逼吧你。”
赵鸿元嘴巴一扁,没忍住,眼泪开始哗啦啦地淌。
易南川说,“你就算考倒数第一名,我也会带你出去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