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城和易南川却同时陷入这种消极且幼稚的情绪中,途中他们在狭小的轿车空间内拒绝交流,回家后又在宽大的客厅里分别坐在沙发的最远端独自沉默。
入夜后,天气骤变,突如其来的云层遮蔽月亮。
窗外,风声越来越大,攀爬在围栏上的蔷薇在劲风下枝叶瑟瑟摇晃,乳白的花瓣在闪电噼开夜空时被映照成惨白色,雷鸣轰然炸起,雨滴密密麻麻地自天空砸落到地面,蔷薇花瓣落了满地。
麻醉的作用渐渐消退,被缝合的伤口开始用疼痛强调存在感,丑陋的缝线被掩盖在纱布下面。
易南川盯着小花园角落的空地发呆,他前不久刚松了土,满怀期待地等着这个週末到来,他和越城约好了要去买种子,种菜。
班时间,五官科的值班医师见陆远函来了,喊了声陆院长,本以为是陆远函带了熟人来开个后门,让他看诊细緻点,结果陆远函摆摆手,示意他自己来。
陆远函一边做准备工作,一边跟越城说,“你能不能出去,这么瞪着我,小心我手一抖针戳到他眼睛里。”
越城望向易南川,后者垂着视线盯着地板在走神,就连陆远函给他局部注射麻药做清创处理,他都只是颤了颤睫毛。
缝合的过程很顺利,四釐米的伤口,缝了八针。尖细的针穿破皮肤,细线在原本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丑陋的爬行轨迹,易南川全程跟个哑巴似的一声没吭面无表情,倒是越城抿着嘴角脸色越来越黑。
陆远函从柜子里取出几盒外用药递给易南川,“伤口注意不要碰水,一星期后过来拆线。”活动一下肩膀,瞥向越城,“你近期不要和他发生性关系,出汗伤口容易感染。当然你精虫上脑非要泄欲也没关系,出问题了过来重新清创再缝合,但不保证不留疤。”
幸好暂时还没种下去,种子一定会泡烂的。
想着想着,易南川突然觉得很好笑,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思想考虑些有的没的。
额头上的伤口持续不断一阵又一阵,从钝痛转为锐痛。
其实这点疼痛对易南川而言不过尔尔,他只是很烦躁,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让他坐立难安。
反手抽出一个抱枕拢进怀里,把脸埋进去蹭了蹭,伤口隔着柔软的纱布在摩擦下隐隐作痛,易南川却很享受,疼痛会让他转移注意力,那不可名状郁闷会稍稍减弱一些。
抽出一支笔刷刷写下注意事项,陆远函本想拿给易南川,中途却被越城取走,仔细阅读一遍后,折好揣进口袋。
陆远函挑眉,讳莫如深地看着越城,悠悠说,“注意饮食清淡。”
越城点头示意知道了,跟他道了声谢,拎着易南川回家。
冷战。
两个大男人冷战是件很诡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