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赵兰香便让贺松叶说说吃饭、睡觉、干活这些简单
词，贺松叶大着舌头、
“听见
。”
李大力看着妻子打着手势，登时愣住。
……
贺松叶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很顺利，然而因为聋太多年，听力肯定比常人更弱，但饶是这样也令人很高兴。
李阿婆摸着从医院回来孙女肩膀，不住地跟她说起话来。
贺松叶提起这个，李大力便打趣地说：“哪能呢。”
“那时候
就是个瘫子，翻个身都连累得人浑身大汗，把屎把尿又脏又臭。你现在手脚健全，给你带个饭就好。”
他
字句地慢慢地说着，方便懂唇语妻子听。
贺松叶耳朵蒙住纱布，但已经拆很多，只蒙着细细层纱布防止感染。细微声音丝丝入耳，贺松叶听到那瞬，声音仿佛炸裂银瓶，登时她脑子绽开绚丽光。
她用手遮住李大力蠕动嘴唇，侧着耳朵专心地听。
笑，她催促他快去看看大姐。
二楼，李大力守在妻子病房外问小舅：“这个手术要花多少钱？”
“们这里也攒下些钱。”
他黝黑眼睛流露出丝丈夫担当，他说道：“们不要你花钱，秋收粮食卖笔小钱，还有们做衣服攒下钱。”
他还说长长通话。
语速都是比平时刻意变慢要快些，看唇语贺松叶肯定得看得漏字。不过她听完后，都能打着手势跟李阿婆畅通无阻地交流。
李阿婆这才信孙女确确实实是恢复点听力。
但她看着孙女直不断地打着手势，眉头微皱，她对李大力说：“趁着没活干时候，慢慢教叶姐儿学说话吧。”
李大力适时地接话：“直教着她说话咧！”
“只是她害羞，嫌自己话说得不正、招人笑。”
秋日金风吹得窗外梧桐沙沙作响，街道对面传来单车铃声、哐当哐当打铁声、以及间杂着富有生活气息吆喝，“自家扎扫帚、卖扫帚啦——”
李大力沉厚又缓慢声音。
“叶姐儿，你听得见吗？”
那声犹如萌动嫩芽，撬开坚硬壳儿，脆生生地冒出头来。贺松叶仿佛听见种子发芽声音，轻微、美好。
她忍不住摸着自个儿耳朵，诧异又惊讶地看着李大力。
贺松柏心思恍惚地靠在刷得粉白墙壁上，微笑地听完姐夫话。
“好，算借给你们。”
对象彩礼钱又回来。
八月上旬。
贺松叶在市医院动个手术，术后留在医院观察半个月。这半个月时间里，李大力鞍前马后地照顾她，这个熟悉情景仿佛是年前对调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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