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接到父亲的电话,更让他心情沉重,感觉像从天堂回到尘世。
纪晨有些窘迫:“到这里就可以了……里面的路不好,我自己走回去。”
“一脚油门的事,开车总比走得快。”严子书坚持把他送到家门口。
然而因为这样,却也意外遭遇了点小小的麻烦。纪晨一下车,便有个等在楼下的中年男人,干瘦,猥琐,秃顶,急惶惶地上来抓住他:“小晨!快,有钱没?”
纪晨叫了声“爸”,讷讷问他:“你叫我回来就是要钱?干什么用?”
,才把纪晨从窘境中解救出来。
傅为山虽然被拒绝了,表面上还是展现了宽容大度,主动把司机和座驾让出来。
严子书便给傅为山叫了辆车,然后自己开他的车送纪晨回家。
纪晨直到换衣和卸妆回来,一直是神不守舍的状态。
严子书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提醒他系好安全带。
中年男人说:“别废话,快,有多少就给我多少,有急用。”
他又灼灼看向豪车:“这是你朋友?他是不是很有钱?”
严子书熄了火,摘掉眼镜,开门下车,抱臂审视他们。
楼里此时走出两个花臂:“吆,你儿子这不回来了?行了还钱吧,完事儿我们也赶紧走。”
“你又去打麻将了是不是!”纪晨终于明白过来,他惊呼,“你不是说再也不玩了吗?”
纪晨家住的那个城中村,环境实在一言难尽。他家这一带,因为太老旧,像城市的贫民窟地带。车行越近,路越疙瘩,握手楼挤挤挨挨,电线乱拉,衣服乱晾。
傅为山的座驾来到此处,都像走串了片场。
上次严子书送纪晨回来,漆黑的夜色还能掩盖许多不堪。现在天色是模糊的昏黄,脏乱差都无从遁形。路边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站在马路牙子里,不知廉耻地对着墙面放水。
纪晨看着窗外,两小时前,他面对的还是台下热烈的欢呼声,上司的鼓励和意外的亲吻。
对于最后者,当时他本能地感觉害怕,只想推开,现在却忽然难言地失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