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被他夸得面上一热,其实他先前也是看不懂的,可从做了那个万箭穿心而死的梦后便像是突然打通了奇经八脉,简直透彻到不能太透彻,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不过这变化总归是好的,江绪心安理得地受了严绥的夸奖,他清了清嗓子,重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水镜:
沈长风正捧着药碗海喝一通,叶屿适时地给他递了颗蜜饯,温柔道:“实在不行,阿言不是还有我么,阿言想报仇,我便是阿言的剑。”
沈长风的手指颤了颤,终是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叶屿轻轻拍着他的背,姿态坦荡神色怜悯,附在江绪耳边低语:“等过两天,上京城里没那么紧张了,我悄悄带你去一趟天牢,但阿言这几日一定要好好吃药,等你好了,我便将你之前未学完的基本功全部教给你。”
向他,嘴唇蠕动了下,没说话。
“同生共死固然是成全了亲情大意,”叶屿再接再厉,“沈太傅的确是想举家慷慨赴死以证自己的清白,可阿言,我知道你不想,你阿姐也不想,所以,如今能就他们的,就剩被送出来的你了。”
低低的抽气声从沈长风口中溢出,他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泣,断断续续道:“我、我该……如何做?”
“不吃不喝定然是不行的,”叶屿暗暗松了口气,“阿言先养好身子,我同你保证,你阿姐同阿爷不会有事的。”
“呵,”严绥轻笑了声,“绪绪你瞧,这人满嘴谎话,却长了张正派的脸。”
沈长风这才慢慢平稳了心情,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
“叶哥哥,”他看向叶屿的眼神带着几乎难以掩饰的懵懂情感,“幼时只有你愿意带着我玩,如今也只有你懂我。”
“那自然,”叶屿爽朗一笑,“我同阿言可是知交好友,自然是要帮着你的。”
严绥抬手盖住江绪手中的水镜,道:“天色不早,我带你去见过那位管事后,便回去吃饭吧。”
江绪点点头,随着他重
江绪颇为赞同他这话,附和道:“沈长风其实什么都做不了,沈大姑娘将他送了出来,一是为防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料,此举起码能为沈家保留最后一丝血脉,二则是此事明显是冲着她来的,沈长风成功离开还得亏高司空睁只眼闭只眼,她要确认高司空的心思。”
不出意外的话,如今牢里的那位沈大姑娘已经收到沈长风安然无恙的消息了,也能借此明白高司空给她的两条选择——
嫁,还是灭族后再嫁?
而这叶屿,定然是知情的,毕竟他与沈长风不同,以他的年纪,已经是个合格的叶府继承人了。
严绥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温和赞许道:“绪绪自小到大都如此聪明,一点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