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严绥小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
他这么想,竟也有种错过赏花期的扼腕感,思索良久后勉强得了个结论:
或许这便是曾听宗内其他弟子提过的,越在意一个人,便越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段时光吧。
待得严绥站在太傅府后门将他放下时,江绪突然抬手抓住了严绥的袖子。
“师兄。”
江绪倒是觉得无所谓,抓住严绥的手弯眼一笑:“其实我也是如此觉得的,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我看不出沈长风有什么死志,实在不能猜出魇鬼的目的。”
“自然是不会有死志的,”严绥温声解释道,“魇鬼织梦,为的是狩猎,猎物自然得心甘情愿地坐在网里不挣扎才好,绪绪为何会觉得,魇鬼是在激发梦主的死志?”
江绪本来如流水般通畅的思绪骤然一滞,终于转过弯来。
是啊,为何我会如此觉得?
他慢慢的,一点点捋着自己的记忆:“先前还不知道是魇鬼在作乱时,沈长风同我说自己做的是个噩梦,应该是因为这个,我才会如此觉得。”
晶的,“我找到沈长风了,他是太傅家的大少爷。”
严绥脚步一顿,瞬间便忆起了那日同自己擦肩而过的软轿。
如此说来,江绪被魇鬼隐藏了踪迹,是因为在梦主身边?
他心中仍有些疑惑,但面上依旧是一贯的从容:“哦?那绪绪是如何找到他的。”
“倒也不是我寻到了他,”江绪轻轻咳了声,语气含糊,“我甫一进到梦里,便是在街边……嗯,卖身葬父,接着便被他买进府里当书童了。”
他刚开了个头,脸便红了个彻底,只是依然固执地跟严绥对视着,好像这般才能获得勇
难不成对沈长风来说,自己的过往便是绝对不愿意面对的噩梦?
可在魇鬼看来,这明明是能吸引沈长风留下来的美梦。
江绪苦恼地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这事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怎么都捋不清楚。
“不必如此苦恼,”严绥恰到好处地安抚了他的情绪,“我先送你过去太傅府,如何?”
江绪自然是答应的,一路上都缩在严绥怀里,对这种姿势新奇得很,如此过了会,他又想起严绥先前说的,没见过自己幼年时是怎样的事来。
严绥眉尾微微一抬,终于停下了脚步。
“那你可有发现沈长风有何不同的?”
江绪回忆了番,道:“起初是没有的,不过前段时日见着了叶屿,回来后便重病了场,今日还没好。”
他见严绥没说话,又补充道:“我见过叶屿这名字,便是他下的悬赏令,沈长风的姐姐如今要与他成亲。”
“嗯,”严绥微微颔首,摸了摸他的发顶,“或许得委屈绪绪在他身边继续待着了,今次之事,恐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