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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绪安静地立于树上,视线精准地落向某个极隐蔽处,那里有个面覆青鬼面具的黑衣人,背影瞧着有些单薄,可周身的杀气足以让寻常人退避三舍。
江绪往前走了两步,眼神亮晶晶的:“喵喵!”
花猫咻地往树上窜去,他这才弯了弯眼角,满意地朝着原本的方向掠身而去。
也不知是在较什么劲。
屋内响起声微弱的笑,严绥终于显出身形,闲适地坐在桌边,手中捏着茶盏,也不知坐了多久。
“还真是一点都没长进,”他表情和煦地自语着,“成天忘这忘那的。”
更声打到第三回,江绪终于睁开眼,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窗外下弦月黯淡,他习惯性往榻前落脚,突然顿了顿,脸上显出点不解和纳闷。
“奇怪……”他视线在房中梭巡了周,“我先前,还把鞋摆好了?”
江绪素来是个懒的,刚到琼霄峰时将房间弄得乱七八糟,还是被简楼子罚了几次才有了点长进——仅限于不乱丢东西,偶尔收拾收拾屋子,但也时不时会在上榻前将自己的东西摆好,只是这些事都过于琐碎,他一时间还真想不起闭眼前的屋子具体是什么样。
不过先前布下的阵法没有丝毫被人动过的痕迹,江绪于生活琐事上向来粗脑筋,也就这么随意过了此事,咬着簪子重新盘了个歪歪扭扭的髻,重新站到了窗边。
当务之急是去城门口探探那暗日殿的消息。
被团得乱糟糟的被褥自动叠好,严绥并指一勾,屋脚的黑色灵石便轻而易举地落入手心,四周灵气却没有丝毫波动,阵法丝毫无损,那枚灵石在修长手指中打了个转,最后被轻轻搁在桌上。
严绥的视线轻飘飘地往床脚一瞥,那里同样有颗一模一样的灵石,正有不断的灵气从上头溢出灌入阵法中,维持着屋内的一切正常之相。
只需在更换灵石时用自身的灵力维持阵法运行,便能轻而易举地更改整个阵法。
当然,也只是对严绥来说是轻而易举,毕竟一路上也不知如此干过多少回了。
他随手将替换掉的灵石收入袖中,施施然起身朝前一跨便凭空消失在了屋内,屋外夜色沉沉,严绥行于空中却如履平地,也不紧不慢地朝着江绪离开的方向行去。
他先探头往街上观察了片刻,才利落地扒着窗沿往外一翻,几个起落便几近无声地落在了对面的屋檐上,忽地,他的身形奇怪地滞了滞,脚下一个踉跄。
“喵——!”
夜里寻食的花猫弓着背跳起老高,遥遥传来半截卡在嗓子里,微不可闻的惊呼,江绪按着心口同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对视着,终于回过神来,长长舒了口气。
“喵。”
他学着轻轻叫了声,反倒把猫吓得往后退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