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伯特神色惶然,却听昔日小主人又接句:“你做错什吗?”
“……是当年对王城城民说,说您从深渊回来后便偏袒魔族,才令您……!”
“但那是事实。”兰缪尔说,“不能因为你说出事实而怨恨你。”
那位在哨塔上射他箭士兵亚伯也来,他憔悴得颧骨凹陷,似乎苍老二十岁。
他手上带着镣铐,深深把额头贴在地上,甚至不敢说话。
结界崖空间禁锢似乎还是老样子,上面可以看见下面,也可以听见下面声音,但下面却无法看见听见上面。
但兰缪尔坚持对昏耀说话,有时候说自己身体恢复情况,有时候聊聊皇宫里发生趣事。
“昨天医师让选择,是要保持魔族形态,还是恢复人类身体。还说再等十天半月,盘角和尾巴长实,就去不掉。”
“听医师说恢复人体风险很大,就放弃。有角有尾巴也不错。至于法力,都封进那把蜜金匕首里去。”
“这两日在研究与空间法则有关法术,你再等等……不要每天都那难过。”
他也不会甘心滚出自己王庭,跑来这里看山崖。
昏耀也很难形容,为什自己下子就改性子。
只是,牵扯他十四年爱恨人类走,阳光也落进迦索大地上。以为会背负生重量陡然卸下,潜伏许久疲惫感就下子涌向伤残四肢百骸。
有生以来第次,魔王觉得自己拼不动。
他只想独自弹弹琴,种种花,在回忆中寻找那个离去之人。
兰缪尔把他拉起来,陪这个险些害死自己士兵聊许久。
最后对他说:“你祖辈为保护王国而与魔族战斗,是们英雄。纵使今后战火熄灭、人魔和解,昔日英雄也不会被抹消其荣光。”
“你总是难过,怎好分辨现在这种心疼感情、思念感情,究竟是愧疚还是爱呢?”
兰缪尔不在结界崖时候,就在皇宫养病和钻研法术。
陆续有些故人来到圣君面前。
首先是昔日神殿骑士吉尔伯特,说实话,兰缪尔已经快把这人给忘。以至于骑士来到圣君面前乞求他宽恕时,他差点没认出来。
“为什要宽恕你?”圣君问。
到春暖花开时候,就幻想兰缪尔正在上面看他,笑着对他说话。
可他不知道,不必等到春暖花开。
兰缪尔此刻正在看着他。
圣君似乎越来越喜欢往结界崖上去,起初还是十天八天趟,然后变成三五天,现在已经几乎每天都要去晃荡圈。
艾登生怕兄长哪天就说出句“想住在哨塔里”,然后每时每刻都和魔王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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