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耀蹲下来,双手捧起兰缪尔脸,笑道,“你话是对极寒祭祀亵渎。兰缪尔,看来你还是学不会做个奴隶。”
“今天心情好,不惩罚你。下次再开口胡言乱语,就叫你把烧红火石吞下去。”
“……对不起,并不知道这些。”
“既然不知,就学会闭嘴。”
可惜兰缪尔学不会闭嘴。
“不是唱,那是祭司活儿。”
兰缪尔怔:“您不唱吗?”
废话,首领自然不必亲自颂歌,也不知这家伙又在想什,大概是遗憾不能缠着自己教他唱魔族歌。
昏耀懒得细思,他随手从肩上解下大氅——那是用白色兽皮缝制而成,肩披两侧各缀串骨片,用粗绳穿着,风吹过就发出清脆碰撞声。
他用还沾着冰雪大氅去扫兰缪尔脸,果然把后者冻得个激灵。
冲魔王温和地笑。
他也依旧对深渊切都抱有浓郁好奇心和学习欲望,遇到什不懂,都要问。
转眼间,到深冬时节。大祭司塔达排出百枚骨筹祭天,算出火脉睡得最深、风雪吹得最冷日子,昏耀便按照旧俗,筹备极寒节祭祀。
他在每个积雪清晨踏出宫殿,将兰缪尔骨钥以魔息封住。而等到夜晚,魔王从外面卷着寒风回来,重新将骨钥握在手中时,总能看到兰缪尔站在窗户旁边,竭力往外远眺。
……像个安静摆件,昏耀面无表情地暗想。
这日傍晚,侍从把晚餐送来后退下。昏耀头也不抬地招招手,兰缪尔就走过来,跪在他脚边。
没有办法,人类娇弱胃克化不太粗糙食物,奴官们又都是粗鲁家伙,伺候不那精细。
昏耀索性吩咐后厨,将自己餐量加半,再由他亲自挑出兰缪尔勉强能吃东西喂给人类。
晚饭吃到半,兰缪尔忽然说:“吾王可否
“毛皮都冻住,”兰缪尔却蓦地抓住那片衣角,他皱眉,很认真地叮嘱,“您应该多穿点。”
昏耀不禁惊奇地笑。
荒唐,他在欺负他仇人,而仇人居然试图关心他。
他早知道兰缪尔这个人多少有些荒谬,但到这个程度,无论是真心还是伪装,都已经到过分地步。
“祭祀之日,‘受寒者’需不饮不食,不着厚衣。”
“吾王。”
兰缪尔回头,面上泛着灵动光彩:“您不在时候,奴隶听到歌声,那是……”
“是祭歌。”
昏耀开口时嗓音有点哑,面色却难得地很平和。他杂乱发辫积满霜雪,远看就像是与兰缪尔样变成灰白发色,“明日是极寒节,魔族在这天祭奠在每个寒冬中死去同胞和先祖。”
“您要去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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