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见明逼自己保持镇静，他仿照着操纵机甲时
感觉，硬是将精神力往下压。
莱安似乎潜意识里还认得爱人精神力，那些陷在疯狂中意识残片先是躁动，渐渐就乖巧下来，驯服地任他施为。
只是……
姜见明苦笑，眼前视线已经开始模糊，就他这个破壳子，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莱安，醒醒……醒过来。”他轻轻抚摸着指尖下晶体，颤声道，“
撑不
太久……你要靠自己意志醒来见……”
四周光线昏弱。他俯身将额头贴上冰冷晶体，闭上眼，放空自己感官。
他精神力沿着无形中晶粒子传导，试图从这些失去温度晶体和不再蠕动血肉中，感知到熟悉气息。
这是莱安身躯……是莱安
部分。
曾经它抱着自己时候，是暖和，是柔软。
可如今，姜见明精神只能触碰到濒临消亡意识碎片。冰冷，枯槁，无生机，没有回应。
开枪自尽是怎样感受？
姜见明其实感知得并不清晰，他当时全部心神都用来在晶粒子浓流下硬撑气势。那枚子弹带着激痛贯穿他，意识在下个瞬息就飞远。
将他从虚无中拽回来也是激痛。
浑身上下每寸都像是被碾碎，又仿佛陷在无尽泥淖深处，动也不能动。
姜见明疼得恨不能再晕过去，脑内闪过唯念头却是：他还活着，那就是……赌赢。
然而就在下刻，姜见明耳畔突然传来尖锐崩裂声。
他倏然抬头，亲眼看到根透白晶棱猛地从外部刺进来，血淋淋地扎穿与晶体结合骨肉组织！
紧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
姜见明瞳孔收缩。
莱安……
才短短几秒钟，姜见明唇上已经是片灰败之色，他仍然闭着双眼，呼吸却越来越紊乱，浑身像是寒冷般细密地颤抖起来。
这个身体早已经千疮百孔，如今不过是被莱安缝缝补补粘合起来。但凡用力挣动下，必然又要支离破碎。
偏偏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要催动精神力去修补另个已经分崩离析意识。
其中凶险，不亚于用双手去强行阻止失控机械，要
成功停下，要是自己被绞成摊血水。
他挣扎数次，勉力维持住那点清醒，直至攒够睁开双眼力气。
这次，姜见明终于看清自己身处地方。
昔日开国统帅仰躺在他陛下所异化出来晶体深处。但这次并未被完全吞没，簇拥着他晶体不再搏动，四下片死寂。
“莱……咳咳咳……”
发声变得无比困难。姜见明喘息不止，五指痉挛着扣紧身下晶体，“莱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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