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趴在床头，看着姜见明划完
最后
笔正字。
那个“正”点也不正，歪歪扭扭
。病人在疼痛与虚弱之下，已经无法笔直地写字。
窗外在簌簌下雪，又是个寒冬。
就这
结束吗，年？
林歌觉得好不真实。她听到姜见明温润嗓音：
无论是“好日子”还是“享福”，都没有如期而至。
个不到二十岁少女领主，群最低贱流民们……面对这样股力量，周边领主都在试探。
与此同时，大批其余领地流民拖家带口地前来投奔，转眼间超出承载极限。
内部也产生分裂前兆，主要是关于如何论功行赏，如何处置尖角旧部，是否接纳外来者等等问题。
林歌每天每天都在焦头烂额，各种选择压在她肩上。很多事情从未有过先例。
听完后，卧在床上那道身影吃力地伸手，想要如以往那样摸摸女孩儿头。
苍白手掌探出来，是颤抖着，指尖枯瘦得只剩点皮皱巴巴地贴在骨头上。
姜见明怔怔，朦胧间以为看见已经去世妈妈。
半晌才意识到，那是自己手啊。
他恍惚地想，
已经到这个地步吗。
子记清楚。
姜见明吃力地抬手，在随身小破纸上画下又笔正字。
第八个月。
道恩.亚斯兰已经许久不在人前露面。
林歌把他护得很严实。些新加入流民甚至不太清楚有这个人。
“
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撸袖子干。
干着干着，时间就溜走。
第十二个月依旧艰难，亏得姜见明隔三差五还能有清醒时候，帮她把漏子补补，把最难熬这两个月给熬过去。
所以还真是正好。
日头沉下去，夜幕吞掉最后那点余晖。
“别动，别动……”
林歌连忙握住他手，她笑着，眼中有宁静光芒，“姜，们赢啦。哼哼，你看，可以比那个不知道在哪小混蛋更早让你过上好日子吧。”
姜见明以为她会哭，就像上次塞给自己苹果时那样。
但林歌只是笑着，抱着他手臂，枕在床边不停地和他说话……说很久，他已经很难长时间保持清醒，半途就昏睡过去。
第十个月。
只是偶尔在谈话中听说，曾经有个披着斗篷在篝火前讲故事黑发少年。是他养大领主，也是他点点教会愚昧人们，何谓善恶，何谓勇气。
第十个月。
尖角领主在场内乱中被刺身亡。
大火烧夜，火焰熄灭后次日，林歌入主这片领地。
当她将这个消息告诉姜见明时候，后者五感已经很衰弱。眼睛看不清东西，听觉和味觉也迟钝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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