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刑武迷迷糊糊之间,就听房门“嘭”声巨响,刑武登时惊醒,条件反射般,坐起就要摸刀。
但等看清门口是谁之后,登时僵住,只是还没等他开口,斥候阵风样飘进来,抬手就扇他巴掌,“啪”声在夜中声音清脆。
刑武哑口无言,斥候却红着眼眶哑着声说,“殿下叫揍你。”
刑武没说话,只是咳声后,就又暗自往前送送另半脸。
打就打,回来就行。
他拼生拼死把人捡回来,又整日不离身带在身边十几年,到底自己是怎想。说是当兄弟,但哪个兄弟他也没这样上心过。
天冷要给人家抱着暖手,太阳晒要给人家遮阳,吃口好惦记,喝口美酒也牵挂,更别说打起仗来,那是死也要护住。
只是要说情情爱爱,他常年在军营打滚,也没粘过,不太明白。但刑武仍觉得,以情爱来说两人关系,那就太浅。
就算用生死来说,他都觉得浅。
他想让斥候开心活着。刚捡回来时候,那人就像个鬼,他没日没夜经管照顾,才算把人拉到人间来。刑武觉得他该叫斥候体会所有人间快乐才是,那是人世欠他。
“你不说出来,谁能知道?你不求,怎能得?跑什跑,有事就说给他听,不成你就揍他。”
况且也没什不成,眼看今天刑武那个样子,就差跪着求人家回来。
宗朔说完,看斥候垂脸有些难过样子。
“躲辈子?生生错过,两个人都后悔。”
“在们捡回你后,脱离过往,你就只是你自己,是个爱恨俱全人。人生算下来没多长,生死只在倏忽之间。”
但斥候看着刑武胡子拉碴落魄样子,也下不去手,反倒开始开口说话。
“娶媳妇?你
或许也该娶妻生子呢?那白脸小鬼也到年纪,整日跟着自己,也不像个话。
他眼看着萧冉家人日子越过越称心,于是最终才狠下决心,假装不在意与那人笑着提。
但结果出乎人意料,在斥候苍白着脸问自己,是不是不想要他时候,刑武就后悔。但他没有回头路,便笑着说两个人都该成亲,哪日也给他找个嫂子瞧瞧!
最后,人跑,他也找不着。
如今借着酒醉装傻,躺在床上独自艰涩难受。
再也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生难死易,斥候攥紧拳头,又跪在宗朔眼前。
宗朔摆手,“去吧。”
阵风过,窗下再没有人影。
刑武早就醒酒,有些落寞仰躺在榻上,直着眼睛看着头顶纱帘。
萧冉嫌弃他闹人,早就走,只剩他自己,在尚且有些微醺当口反复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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