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可您!”老蛮王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当年试药的,无论是强壮的牧民,还是坚毅的将官,最后全都疯魔嗜杀,终日沉浸在,bao烈恐怖的幻象中,没有能活过三个月的。
“可我还活着。”宗朔一字一句的说着。他还活着,付出了极大代价的活着,在人鬼交界中挣扎的活着。
老蛮王如今还是庆幸这个最后一位月氏还在,那草原就还有希望,所以也很激动,“必是长生天庇护。”
宗朔哼笑了一声,长生天庇不庇护他不知道,但云中寺的和尚确是呕心沥血,得道高僧为他熬白了须发,已然快灯尽油枯。
“你知道我的来意,不必废话了。”周围都是齐格的眼线,他进出要有一定时限,不然不好脱身。
灰袍人满意离去,次月,中原皇帝震怒,下令斩首太子全家两千八百口,月氏女凌迟!勒令其子赫连宗朔观刑。
那个抱着家国之心远赴和亲的女人,活生生被剐了三天三夜。
次月,太子侧妃泽武君,从各方势力密布的截杀中,冲出重围,押解着缺了一只胳膊的灰袍人与太子临死前的手书,大殿上击鼓喊冤。
这样的大案,查了一年,最后先太子才得以平反,只是已经枉然。皇帝心神具碎,大病,次年驾崩,传位于太子庶兄。为求声名与稳定朝野,新帝收赫连宗朔为养子,养于深宫,不见天日。
“我与齐格的父亲本想着,草原自己称王称霸,总好过向他人俯首,可是,失去了月氏,各族互相不服,草原终日陷于战争,都是我们之祸……”
“月氏在上,那巫师当年的手稿只有毒方,没有,没有……”
宗朔转身要走,老蛮王才又上前一跪,“但,或可去圣山处找神医萨满,传言他有神术!可解万毒。”
宗朔闻言转身,就见老蛮王从地上角落里非常隐蔽的暗格中,拿出一张羊皮,呈到宗朔面前,“这是我多年前偶得的,前往圣山的地图。”
宗朔拿过手中,大致扫了一眼,只是他从没来过草原深处,尤其地图所示,已临近大雪山。他所知地形都是
宗朔站在月光的阴影中,面无表情的听着老蛮王的忏悔,但眼底却逐渐翻涌而上一股血红之气,他瞥着依旧跪地的老蛮王。
“还有呢。”
蛮王这才跪着抬起身,他浑浊苍老的眼睛盯着宗朔看了很久,终于在这个正值壮年的强悍男人眼底,看出了些端倪。
“当年,因为您逃过一劫,所以……”蛮王在宗朔猩红的眸子下,节节败退的低下了头。
“所以,有人献上当年那个蛮族大巫留下的手稿,我们便研制了一种,一种乱人神智后可致人死亡的毒药,交给了中原来的人,直到次月接到密信,说,事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