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朔手里仍拿着空酒杯,听着少年半醉半醒心里话,他半晌没动,看着沐浴在皎洁月光下,脸蛋泛着酒后红晕少年,宗朔忽而有些百感交集。
而后,男人默默无言,伸出大手去揉阿曈脑袋。
周围兵将渐渐酒酣,便聚到这桌来哭送自己朋友,宗朔见状,闪神,暗自撤回手,就要转身离开。
他不能在这人面前久待,他渐渐开始受不住他澄澈
宗朔只是看着,已经翻滚几日心绪,便静下来。
生死不过杯酒,更何况,说不准,还有人能记着给他也点盏灯呢。
宗朔走上前,也从桌上拿起樽酒壶,倒杯,送到阿曈面前。
“暂且预定盏灯。”
说罢,便要与阿曈晃晃悠悠酒杯碰下,已做誓约。但看似醉少年,却精准躲开。
大长桌,封坛烧刀子,战死将士们单列桌,将他们姓名牌都洗干净,放在桌上。
好酒好肉,袅袅燃起香,好叫他们受些兄弟们供奉。
宗朔还以为,就阿曈那听鬼故事都抖三抖性子,会怕那桌阴饭,但没料想,阿曈却眼神平静又悠长,走过去敬很多杯酒。
少年只喝过东山家里酿果酒,烧刀子辛辣浑厚,如今入喉,这才像是稍稍尝到人间滋味。
阿曈正举着酒杯与其中个姓名牌碰下,刚要饮,身后就传来宗朔声音,“不害怕?”
阿曈没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宗朔,他细细瞧着眼前男人,眼里仿佛有星河流动。而后不知是喝醉,还是赌气,少年竟撅着嘴把杯中酒倒。
宗朔笑,说他吝啬,而后独自将酒饮。
只是酒刚入喉,便辣宗朔直皱眉。这位平成王镇国大将军有些诧异,他自幼饮酒无数,自问没有他不知名烈酒,可如今这酒怎如此辣!入喉,仿佛把五脏都燃。
阿曈见宗朔喝不惯样子,就伸手抢下他手里酒壶,而后不是很高兴打着酒嗝。
“嗝,这是做椒浆,祭神敬鬼用,你还是不要喝,嗝,你,你还是要,要好好活着。”
少年摇摇头,将杯中酒饮尽,而后辣直伸小舌头。
“不怕,都认识,如今与他们告个别。”
随后,少年静静,又说,“魂归幽寂之所后,那里有些黑,给他们点个灯罢。”
宗朔就见阿曈脚下有些飘,但眼神很明亮,他伸出纤长右手食指,闭目抵在自己额头眉间,后又放下手指蘸酒水,依次在每张牌子中间点下。
酒水沾到木牌上,会儿就□□爽木纹吸进去。但虽然没痕迹,少年却仿佛记得每只他点过姓名牌,未曾重复与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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