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阿曈可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知道。天都快黑了,还没人安排他住哪!少年在帅帐的外边猫着。看着屋内莹莹的烛
这时候,“押送”阿曈收拾行囊的壮汉回营复命,“禀将军,人已经带到,就在门外,这,如何安顿……”
宗朔自幼便总夜半惊悸,不能安眠,所以从没有过贴身的亲卫。
但心腹们都很体谅他,就连哑巴一般的骁骑卫头领萧冉都说,毕竟,那样高贵的母亲被活生生勒死在自己眼前,将军他没长歪,也已经是先太子殿下他给儿子打的底子好了。
此刻一说那少年的安顿问题,刑武则竖起耳朵听的仔细。
宗朔一甩手里明显籍不对人的破纸,揉了揉额角,一摆手,没说话。他的意思是叫人看着办,偏室那么多,哪还塞不下一个人了。
兽还叫人心颤。
阿曈的小爪子伸出去,想暗戳戳的把军帐撕个洞跑掉!然而腿都迈出去一半了,才忽然想起来,不行啊!他现在是许老头的儿子,要是自己跑了,照柳小鸟的话说,是逃兵,要追回原籍全家连坐的!
想着二老的恩情,小阿曈耷拉下脑袋,蔫巴巴的,又把腿迈了回来。
打不过,还跑不了,阿曈一龇犬牙,把脚跺的豪气干云!
去!大不了认怂,左右自小被他那狼爹收拾惯了,打不过,就躺平啊。
但下边人的理解就是——将军不让管,看来自有安排!
毕竟,那少年真是数一数二的灵动好看,万一是将军庶务之余,身心寂寞……
他们平成王赫连宗朔,可是皇都中有名的“克妻”,皇上连续赐婚了四回,都是显赫尊贵的人家,朝中民间也都说圣上仁德,待先太子遗孤如何如何视如己出。
但四位小姐,在过门之前,不是病故,就是溺亡,宗朔这“克妻”的名头鹊起!等皇帝再赐婚的时候,人家七八十岁的老丞相亲自求到了平成王府,涕泪纵横的说家里就这么一个孙女……
如此,军中将士封为神祇的将军王,过两年就三十了,还是个光棍。所以,也怪不得人家底下的人想歪。
此时帅帐里的宗朔,看着手上薄薄一张纸的户籍,一声嗤笑,抬头朝户籍官简短一问,“二十三?”
旁边坐着擦刀的刑武闻言哈哈大笑,“得了吧,那小矮子,顶天十□□,还没长开呢。”
官军籍的老头抹汗,谨慎的说了一句,“呃,回将军,籍上是二十三岁。”至于实况,他老头可不知道。
军中替丁的也不少,军籍是以一户为单位,只要你家来人充军,就完事,是谁来管的并没那么严,但也得是家里人,或是有户籍的百姓。
就阿曈这样山里来的黑户,替人家从军也只能不报备,顶着许家儿子的名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