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握着他冰凉轻轻发抖手,专注看着他,好像看很久,他眼睛黑得像夜空,倏忽就要把人吸进去。
他说,“你撒谎。”
然后松开弟弟手,起身离开家。
“哥,哥!”程嘉余扑到门上,他情绪已经开始塌裂,这些天来独自人在家,没人说话,没人陪伴,除吃饭就是裹着毛毯窝在沙发里睡觉、发呆,
“哥!”
程嘉余在程砚出门前抓紧他衣袖,急道:“哥,今天该去学校,再不去老师会生气。”
程砚停在玄关,任他抓着,“给你请过假。”
“哥哥!”程嘉余抱着他哥手臂几乎恳求,“没有不舒服,让出门好不好,不想再个人呆在家里,哥……”
“你想出门?”
腿上毛毯,声音低低,“不是你让他来和做朋友吗。”
沉默过后,程砚再次开口时声音不合时宜地掺进点笑意,只是冷冰冰,冻得人心头发颤,“他告诉你。”
程嘉余低着头不肯说话,然而只手抚上他冰凉脸颊,指腹滑过皮肤时带起串令人战栗触感,紧接着道温和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那以后,就再也不要和他联系。”
第二天程砚也没让程嘉余去上学。
程砚回过身,在他面前轻轻半跪下来,问,“为什?”
“因为……因为个人在家里,很难受。”
程砚却说,“你想出去见谁?”
程嘉余像看着个陌生人,看着他哥。他不知道哥哥怎,为什会问这种话,为什把他关在家里这久,为什好像什都没做样,还要这样眨不眨看着他。
“不想见谁。”程嘉余对这样陌生哥哥心生恐惧,从第天被反锁在家里开始,就日积月累地愈发恐惧,“想出门,想出去……”
程嘉余又被反锁在家里。早饭和午饭依旧为他提前准备好,餐桌上放着张纸条,是哥哥字迹,[吃饭,不然明天也不许出门。]
程嘉余便下意识地以为只要他好好吃饭,好好呆在家里,明天哥哥就会消气,他就可以出门。雨是他乖乖吃早饭,到中午,又自己把饭热好,全部吃完。
他仍然不知道哥哥为什要把他锁在家里。他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只能以为是自己哪里不注意犯错,惹哥哥不高兴。他再想不更多,被连续关在家里两天与外界毫无联系令他逐渐焦虑起来,他必须集中精力去想明天或许就可以出门这件事,情绪才能勉强保持稳定。
哥哥不会真把他关起来。程嘉余遍遍告诉自己,等哥哥消气,他们就会恢复从前正常生活。
但是第三天,第四天,程嘉余依旧被关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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