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西很机灵,他手腕转,镜头拉近,对准纪元赫眼睛。
任南野知道,后期会在这里插画面,便静默下来。
等镜头拉远时他才问:“您做也是航天方向研究,那是种什样感觉?”
“不知道怎形容那种蓝色,广袤、无止境这些词都太狭隘,”想想,纪元赫说:“用裴话来讲,那是见过次就会记辈子画面。”
任南野问:“您和裴前辈经常研究同个项目吗?”
“从哲学系转到物理系?”任南野惊诧。
“嗯,”纪元赫转头看窗外,望着黄沙猎猎天空,目光变得柔软:“跨度蛮大,空间物理在当时还是个新兴学科,枯燥不说,也难懂。”
任南野听着,他不说话时侧颜显得很安静。
“那些年没几个年轻人愿意过来,裴原本可以去海南,就前景发展来说,那边更好,”纪元赫说:“但他还是选择南疆。”
任南野好奇道:“为什?”
天微亮时到达沙丘,研究所在座偏远小镇上。
今天没有外景,所有采访都在室内。
任南野刚吃药,人就推门进来,他忙把透明药盒揣兜里。
“纪前辈,您好,幸会啊。”
摄像和灯光架好,个鬓发花白,温文尔雅老先生走来,腋下夹着本黑皮质地笔记本。
“只是偶尔,更普遍情况是们各忙各,”纪赫元沉声说:“研究工作性质特殊,保
“南疆重技术,以往最大科研项目都在们所,虽然条件艰苦,却可以做自己喜欢事。”纪元赫笑笑,“而且裴觉得这是份非常浪漫工作。”
浪漫,任南野听得笑两声:“那您呢?”
纪元赫浅笑,大概是笑裴天真可爱,灯光将他双鬓映出暖色。
“做科研人总想探索宇宙尽头,你能想象当黑洞蒸发,宇宙变成光子海洋,恒星寥寥无几,所有物质都降到绝对零度,时间消失,切就结束,”纪元赫默不作声地叹口气,“探索到尽头,就只剩下虚无。”
他继而又轻笑道:“不过在这点上,们永远无法取得共识,他有他坚持。”
“你好你好,”纪元赫握住任南野手:“坐吧”。
矮几上煮着大红袍,雾气蒸腾,晕开团清雅茶香。
采访从裴最新发表论文开始,题纲问得差不多,但两人聊得投缘,索性说起闲话。
任南野坐在对面,双手交握搭在膝头,始终是倾听者姿态。
“裴在这行干快40年。他本来学是哲学,后来转专业念空间物理,毕业就进研究所,80年代那会儿算是最年轻批研究员。”纪元赫外表儒雅,讲话语调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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