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崤一愣。
海浪翻出哗啦的声响,打断了浮泽恐惧的思绪,他突然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口中喃喃急急刹住,然后无声地掉落在地。
“抱歉,
时崤等了许久,最终只是叹了一声。
而后又莫名低笑出声,小幅度地蹭蹭浮泽:“现在我没有用处,就不顺着我了?”
“阿浮归位后没有从前那么乖了。”他没有抬头,只凭着感觉去牵浮泽的手,胡乱把对方几根手指合着一角袖子攥进掌心,握得很紧,“不过,即便你只是逢场作戏,行船那几日我也是欢喜的。”
夕阳最后一抹余晖带着他的尾音消失在海面上。
一夜无话。
活在人间时,每日也是踏着这样的夕阳,一步步回到自己的草屋。
怀着对鬼王深深的恐惧,又不得不主动步入到对方怀中,献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
时崤从背后抱了上来,体温与在人间初遇时一样冰冷。
浮泽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做出一个想躲又不敢躲的姿势。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重新放松下身体,故作镇定地要去推自己腰间的手臂。
却被对方揽得更紧。
时崤不止为何异常的沉默,而浮泽盯着蛮荒入口守了整整一夜,到次日正午时分,确定那挂在虚空中的裂口有在慢慢收拢,才愿意稍稍放松下来,靠在树下歇息了一会儿。
自离开仙界的那日起,他的神经就绷紧着没有一刻放松过,这一闭上眼睛,竟真不小心睡熟了过去,乱糟糟的梦境把意识吞噬,再醒来的时候,天地间已经暗成一片深蓝,身后靠着的树干变成柔软的胸膛。
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辨不开现实与梦境。
时崤倒是已经敛去了昨日的情绪,变回那个霸道强大的鬼王,见浮泽睡眼惺忪的模样可爱得紧,忍不住侧过头把他脸颊上的肉叼进嘴里,含糊道:“果然本该把你掳回鬼府,用链子锁起来。”
声音是低哑的,气息是冰凉的,箍住身体的双臂收得很紧,似乎一切都与睡梦中某个场景重合。浮泽意识还没回笼,只觉一阵心慌,害怕地把自己缩了缩,求饶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大人,我听话,我不跑了,求您轻点……”
“真好,还能有两日的独处,可以同阿浮好好道别。”时崤低下头,把脸埋在浮泽肩颈。
“若非阿浮对我只有抗拒,我也舍不得就此放开你。”
“不过也怪我,一开始对阿浮太凶了,现在也不过自食其果罢了。”
这大抵是第一次,在他们这般亲密的姿势中,浮泽没有从中感觉到那种霸道而强势的压迫感。他有些不知所措,藏在袖子下的指尖本已凝聚起金光,却还是悄悄熄了下去,没有再去做推开的动作。
但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