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开头就再也止不住,蔡立德说到激动处,语速也加快不少:“来找你,既是顺应上天指示,也是因为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心中思念——”
却突然瞧见宴江有些发白脸色,急急顿住,口气提在半空中,半晌,像被戳破般瞬间卸下:“……抱歉,浮生。或许对于你来说,阔别十余年之后说这些,该很是失礼吧。”
他确实是过于沉浸在自己情绪中,如果再冷静些,其实不难发现对方早在他说到半时候就已经走神,脸上不自然也并非因为他自白。
宴江控制不住自己眼神往卧房方向瞄,心中莫名发慌,不为别,就因为蔡立德所说进省城后就不断做梦,细思起来,不正是驿站偶遇那夜?
可余光瞧到蔡立德低着头样子,又确实于心不忍,只好拍拍他手背安慰:“没有失礼,能得立德挂念,也心生欢喜。”手心与手
出几道皱褶——这衣服是前些日子才裁新衣,他直没舍得穿,直到今日要来见宴江,才欢欢喜喜地换上。也是袭白衣,袖子与下摆都绣上精美蓝色云纹,衬得人风雅修长,俊雅翩翩。
或许正是因为拉满期待,所以才太过容易有落差。
“……立德,你别多想。”到底是在同位夫子膝下启蒙,即使分开多年,有些自小东西还是保留着,宴江不会不懂他意思,调动力气勉强拉出道淡笑:“只是太过惊讶,时没能反应过来。”
称呼从“蔡兄”改回“立德”,是亲近意思。蔡立德这才好受些。
宴江:“毕竟当年分别时们还年少,彼此都没有留下地址,没有想到过你会突然找到这儿来。”
“不突然,也是寻好些时日。”蔡立德失笑,便干脆把这路打听过程大概说遍。他坐直腰杆,微微倾身凑近宴江,目光里除真挚,还夹带几丝伤感:“来找你,也非时兴起。浮生,分别再久,与你同窗那几年依然是人生中最快乐时光。”
“父母皆在、不为柴米发愁,不知事年少,确是世间最为难得无忧无虑。”宴江也有些动容。
却见对方摇头:“不,不是因为年少,而是因为浮生你。”
“搬去省城时候还小,新学堂同窗排斥是外来者,并不接纳,日日想你,却无法回来找你;后来逃离家中掌控出去游学,见遍山川海洋,认识五湖四海儒士,也终究遇不到个交心之友。”
“你相信冥冥之中有命运指引吗,浮生?从北方出发,路跋涉回到西南,方进到省城地界,就日日梦见与你重逢情景。次是巧合,两次是思念,但数十次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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