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不及了。
输液管的影子就像铡刀袭向我的头,我没办法躲开了。
然而,旋即袭来的不是剧痛,而是玻璃破碎的清冽声响——许驼神兵天降般从窗外撞入走廊,踩着一张推床跃向那个少年,手里有寒光一闪而过。少年只能放弃我,转而攻击他。
许驼手里只有把短刀,但输液架却有一米多长,铁杆横扫,重重打在许驼的右臂上。尽管许驼抄起旁边病床上的枕头挡了一下,但我仍然能听见肢体被重击时发出的可怕声响,短刀掉落在地。
“我把他们的果汁人引到天台上,一次性处理了一下。
被重击的后脑突突地涨疼。我第一次吃这种硬伤,视野震荡许久才稳定下来。
“小羽?”董泉鸣讶异地看着那家伙,“你怎么醒了?我送去的人你收到了吗?太好了,哥哥还担心你会不会……”
话没说完,他就被这个人一拳打翻在地。我隐约能从他的背影判断年纪,这个人很年轻,可能才十八九岁,穿着满是铆钉的皮衣皮裤,露出的肩膀上有着一大片狰狞的眼镜蛇纹身。
“烦死了。”他低声说,“你有个卵用?”
“别担心哥哥了,你真的没事吧?”董泉鸣捂着脸爬起来,关切地看着少年。那人显然不领情,一脚把他踢开,走到我的身边。
他问。
“是啊。”我笑了。
下一秒,我狠狠拽回手上的线。那是根透明的长绳,一头盘成活结摆在安全出口前,另一头拽在我手里。
——这是某张病床边的输液管。
透明的输液管本身又细又难辨别,加上走廊昏暗。董泉鸣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一只脚踩在了绳圈里,瞬间,输液管紧紧勒在他的脚踝上,地上还有流淌的药水——董泉鸣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我还没办法爬起来,头沉得像是灌了铅。
从地上的影子来看,少年正高高举起输液架,准备再朝着我的头来一下。
快点给我动起来啊!
我努力移动身体,头部到肩颈部分都是麻的,后脑的胀痛更加剧烈了,伴随尖锐的剧痛。我怀疑有血管破了。
动起来——只要先躲回床下,至少能保护头部……
我立刻冲出床下,推动推床用力撞向他。伴随滚轮声,床脚的铁管撞在他头上,他发出闷哼声。正当我准备撞第二次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我甚至来不及意识到他的存在,后脑就挨了重重一棍——人的头部被重击时,会听见很奇怪的声音,不是“咚”声,而是像金属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不息的铿锵声。
我倒了下去。偷袭我的人走到我身边,铁杆子被他拖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沙沙声。
袭击我的武器,是一支输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