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骂了句粗口。
“和邻居小孩玩的时候,小孩子不懂事勒的。”
“你准备了多少种回答?”他笑得更浓,眼里甚至明亮起来,“——你是不是想z.sha?”
不能再和他接触了。
走廊另一头来了人,我趁机撞开他,跑回了包厢。组长还没来得及催我坐下,我就已经拎包走人:“外婆好像不太舒服,我妈让我回家看看。”
“不用了。”
“你也不是来上厕所的。”
“我待会儿就会去了,先在这回朋友个消息。”
“什么消息要来这回?”
我不喜欢这个人。
大家都没怎么在意烤肉。祁蒙竹用热毛巾擦了手,拿夹子把熟了的菜拨到两侧,一片肉拨到左边,一片肉拨到右边,左右持平。
——毛巾托、筷子架、调味碟、手机……他那侧所有的东西都是点对点、角对角摆放整齐的。
“戴雪明,”他叫了我,“你饿吗?”
祁蒙竹用夹子夹了肉,凑到我盘子前;我还在走神,手机屏幕正显示给某人发消息的界面——许驼现在在干什么?
“小戴,人家祁总在和你说话。”组长提醒我。
晚上十点了,住宅区附近路人寥寥。我开车进小区的地下车库,准备停车回家。
车库里除了我的脚步声,还回荡着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因为回声,我没办法分辨这人在哪个方向,只是
我和许驼虽然认识很久,但两人从来不会贸然挤进对方的安全私人区。许驼有时候贱兮兮的,说起杀人过程还会小兴奋,可我现在宁愿被十个许驼围在中间,也不想面对这个人。
——祁蒙竹让我心里的警戒灯亮了。这是很不容易的,我和一个连环杀手住了那么久,能敏锐辨别人事物是否危险,对危险分子的容忍程度高到难以想象。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看着我的眼神像什么呢?不像是人看着另一个人,像是蛇盯着青蛙。
“你脖子的……是勒痕吗?”他问。
“我妈替我挑的衣服领口太紧,被勒到了。”这是我万年不变的安全回答。
他侧过头笑了:“是绳子勒的。”
我回过神。祁蒙竹握着的肉夹正滴下一串油花,或许是错觉,他眼里划过短促的厌恶。
“我不饿。”我给了很不识相的回答,“我去个洗手间。”
周末的烤肉店生意兴隆,不过店后通往洗手间的走廊并没有人影。我拿着手机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机屏幕。给许驼的消息修修改改了很多次,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有人从后面撩了一把我的头发,我浑身一颤,跳着转过身,警惕地看着这人——是祁蒙竹。
“你也不喜欢这气氛吧?”他像是什么都没做一样微笑着收回手,“我也是。要不要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