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寒不怎怵,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这地方,如果不是有实验课,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不太过来。
姚主任敲敲腕上表盘:“没弄错话,现在好像是上课时间吧?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被抓到?”
“……这学期是第次。”
“贫嘴。”姚主任没生气,反而笑,“开学才几天,你好意思?”
傅予寒蜷着腿,席地而坐,把画册打开。
这是他常坐角落,没什特别原因,夏天,走廊上总是很热,而这里背阴,又因为构造原因时常有风,比较凉快。
坐久他又发现,从这个地方可以越过学校围栏,看清外面行道树和过路行人。曾经有个老画家告诉他,如果想快速提高自己抓形能力,就找个角落坐下,给行人画速写。
行人永远在动,即使停留在某处,时间也不长,而且不太会像写生模特那样长时间保持个动作,这就需要他在极短时间内把大致上形状勾勒下来,某些细节甚至需要依靠对人体结构认知脑补作画。
还有个原因是,这个角落很安静,可以让他忘记别,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晨光将走廊以柔色笼罩,傅予寒站在办公室门口,却莫名觉得有些凉。九月,暑气尚未消散,晨昏时段却逐渐有秋天味道。
就在这时,始终背对大门面对工位站着闻煜忽地挪下位置,站到周文康旁边。他大概是为看办公桌上东西,抬起眼角眉梢却轻轻扫过傅予寒——
狭长眼中眸光流转,而后带着笑意无声落下,回到办公桌上。
傅予寒怔,突然没由来阵烦躁,那轻描淡写目光让他看出某种逗弄感觉。
有瞬间,他觉得自己像只野猫。
都敢跷课,还能不好意思贫嘴?
傅予寒没吭声。
但今天出点意外。
画到第二张时候,傅予寒身后传来个略显耳熟声音:“又在这里啊?”
笔尖顿住。
他回头:“……姚老师。”
来人是学生处主任,姓姚,他约莫五六十岁,两鬓已依稀有些花白,虽然面相和蔼,但因为主管纪律,每周早上都杵在校门口检查校服和仪容,学生们看见他多少有些犯怵。
但也可能是错觉。
他不想深究,很快回教室拿画册,从后门出去。
三中有好几幢教学楼,楼与楼之间以空中走廊连接,乍看像个迷宫,有些隐秘好地方只有每天穿行在其中学生们才知道。
傅予寒下楼,穿过蜿蜒曲折长廊,走到实验室附近。
这边教学楼最右侧,楼体外部出于美观考虑做镂空部分,恰好可以让人通过楼梯转角处小平台向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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