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欲,”孟亦舟莫名心慌,胡言乱语地说,“我们去
孟亦舟望着远方长路:“其实那次在濠江我带你骑车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们在私奔。”
濠江,好遥远的地方,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一场梦。
“孟亦舟,”沈晚欲说,“在濠江那段日子,我特别特别特别开心。”
孟亦舟问为什么。
沈晚欲轻声说:“因为你啊。”
“累不累?咱俩换换?”身后的孟亦舟突然出声,拉回了沈晚欲飘远的思绪。
沈晚欲没有回头,说:“不累。”
身后那道目光没有移开,直直地定在自己身上。
过了几秒,沈晚欲目视前方,说:“别老看我,云在天上。”
远方落霞满溢,染红了半边天际。
特别想去的地方?”
利海的冬天经常飘雨,一个闷雷乍响,淅淅沥沥就开始往下落,今天却出奇怪异,中午晴空万里,此时夕阳仍然挂在天边,余晖温热地撒在身上,很容易令孟亦舟想起濠江。
孟亦舟说:“我们去看海吧,有火烧云。”
沈晚欲抬首,头顶着一片延绵数公里的晚霞,红得像火,赤练如血。
“那你抓紧我。”
孟亦舟从上到下望着沈晚欲单薄的身影,很奇怪地,他们不过一个下午没见,孟亦舟却生出了一种山遥水远的错觉。
这个人明明离他那么近,又离他那么远。
孟亦舟忍不住伸长胳膊,从身后抱住沈晚欲嶙峋的背脊。
太瘦了。
怎么会这么瘦。
孟亦舟抬指,拭去沈晚欲鬓边的汗珠:“谁也没有你好看。”
沈晚欲苍白的脸上笑了笑。
孟亦舟也笑了。
气氛莫名地陷入悲伤,沈晚欲不想让孟亦舟有所察觉,最后一晚,他只想把那点贫瘠的,却是所有的快乐都悉数奉献于他。
沈晚欲挤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他仰起下巴,在风里大声说:“我们这样子,像不像私奔?”
松开车闸,山地车载着两人从立交桥的最高处直直地俯冲下去。
疾风迎面扑来,他们一路西行,穿过晚霞和橘色的碎光,很快就拐进了一条小巷。
难以想象,被称为欲望都市的利海也有这么烟火气的一面,推车的小商贩叫卖着烤红薯和玉米,香气远远飘来。摆路边摊的老板手拿锅铲,能听见炒冷面时那种油渍噼里啪啦炸起的声响。老张饼店门口有个中年男人,怀里抱着小女儿,正从店主手里接过煎饼。
这一幕幕,像一个无需剪辑的长镜头。
沈晚欲怔怔地看着,心里生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尽管他每天起早贪黑,为了生存下去,他发过传单,洗过盘子,扫过厕所,利海给予他的全是冷漠,但他在这邂逅了孟亦舟,他被珍视,被温柔对待,被毫无保留地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