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着了?”李翘一屁股坐去两人中间,咬着吸管,吸溜吸溜地喝汽水,“你胆儿这么小啊?”
孟亦舟无奈地深吸一口气,才看向李翘:“你胆儿大,我冷不丁吓你一个试试。”
李翘拍着胸脯,觑他一眼:“嚯,凶什么?”
孟亦舟没好气地说:“你来干嘛?”
平时这个点礼堂尤为空荡,基本没人会过来。
一阵香气迎面扑来,有孟亦舟最喜欢的蒸饺,还有一瓶橘子味的汽水儿。
“他们太土匪了,菜一上桌就抢,”沈晚欲撕开包装袋,磨着筷子边缘的倒刺,“今天只有艇仔粥和虾饺了。”
一次性筷子倒刺太多,他用手指一根一根拔掉,动作细致认真,神色严肃得如同做实验。余晖折射,粼粼微光照出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孟亦舟心里一痒,喊他:“沈晚欲。”
沈晚欲从饭盒里抬起头,顺手递来光滑的木筷:“嗯?”
《欢墟》的演出时间逐步倒逼,剧组陷入了日复一日的排练。
那是沈晚欲提到濠江就会想起的一段漂亮时光。他写剧本,孟亦舟导戏,参加排练的演员们虽然没多少经验,但是都很用心。剧院开着窗,空气炙热燥闷,夏虫不厌其烦地叫着,孟亦舟排练完就坐去台上抽烟,等沈晚欲拎来香喷喷的饭菜和一瓶橘子味的汽水儿,两人躲在摄影机后面,偷一段喧嚣中的独处时光。
孟亦舟工作起来很认真,总是忘记吃饭。
沈晚欲好几次跟着剧组的人从食堂回来,他还抬起剧本坐在摄影机后面琢磨某个场景。
李翘调侃他拼命三郎,为了工作不要肚子。
李翘一口气把
孟亦舟双掌撑住台子,往后一跃,坐去舞台边,扭头看着他:“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沈晚欲递筷子的手臂一顿。
孟亦舟仍看着沈晚欲,沈晚欲抿了抿光晕滑过的唇,说:“因为我——”
李翘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在沈晚欲耳边哇地大叫一声:“师弟!”
“咳——”沈晚欲半句话噎在嗓子眼,不小心呛到了口水,咳得脸红脖子粗。
之后的一段日子,他的饭菜全是沈晚欲打包的。第一顿没剩几个新鲜菜,一群年轻小子围桌吃饭,跟一群土匪似的,盘子一端上来就抢没了。
沈晚欲斯文,抢不过他们。后来他学聪明了,上来就先帮孟亦舟的那份打包好。
今天照例拿了打包盒,李翘的调侃对象换成了沈晚欲,他嘴里咬着筷子,吊儿郎当地说:“师弟,你对孟亦舟也太上心了,每天都给他送饭,还不带重样的。”
沈晚欲夹起一块酱油鸡,码放在透明饭盒里,脸上漾起漫不经心的笑:“不重样得谢剧院炒菜的师傅,我只是搬运工。”
回到剧场,打开保温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