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神色自若地走朝前,回头笑说:“好像是夫妻房。”
玩笑口吻化解了空气中淡淡的暧昧和尴尬,孟亦舟环视一圈,说:“是家庭房吧,有一间小卧室。”
放下背包,孟亦舟目光落在某个地方时,几乎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
沈晚欲瞥见,问他:“怎么了?”
心挺细,称得上观察入微。
但孟亦舟看着少年沉迷的侧脸,肩后横铺着的万顷霞光,嘴角很轻地弯了一下,点了保存。
飞机落地是中午,当地地表温度突破了今夏以来的最高气温。
酒店偏偏定在南湾广场,打车四十分钟,进了大堂又碰到旅行团,多等了半小时,其余人又热又累,无精打采地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吹空调。
孟亦舟穿着被汗水晕湿的衬衣,有条不紊地报着每个人的身份证和名字。
前台妹妹手忙脚乱地操作着新系统,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系在是不好意思啦,让您够等啦。”
晃动了两下。
沈晚欲下意识去扶椅把手,慌乱中却抓到了另一只手。
指尖相碰,很快就松开,短暂到像一个心跳。
等机身平稳了,孟亦舟说:“别怕,颠簸是正常现象。抓疼你了吗?”
“没事儿,”沈晚欲用拇指擦着粗糙的掌心,脑子里信马由缰地想,手上茧子真多啊,摸起来会不会不太舒服。
孟亦舟淡声道:“环境还行,就是地扫得不怎么干净,桌子角有根头发。”
沈晚欲被大少爷的挑剔逗笑了,他走到矮几旁,弯腰捡起那
孟亦舟礼貌地说没关系,笑着跟她讲:“旅游旺季嘛,客人多,能理解的。”
前台妹妹鼓捣半天,递来房卡和用餐劵,脸红红的,也笑盈盈的。
孟亦舟说了声谢谢,房间两人一间,分了房卡后就各自散开了。
他左手推着沈晚欲的行李箱,右手拽着背包带子,上了电梯,打开房门,却没立刻跨进去。
大厅放着一扇日式屏风,布艺沙发铺满红玫瑰,餐桌上有红酒,空气中散发着甜腻的香气。
“诶,你看外面,”孟亦舟对沈晚欲沉默的寓意毫无察觉,越过他半个身子,把挡光板往上推。
风猖獗而起,吹散了层叠的云,日出将霞光碾成碎末,无数道金芒从云海中直射而出,环绕着机身,美得惊心动魄。
“好漂亮,”沈晚欲微微前倾,水汪汪的小鹿眼像下过一场湿漉漉的雨,天真,明亮。
“这是耶稣光,也叫丁泽尔效应,光线通过胶体,经过云雾的反射形成光环,是一种很奇妙的光学现象,”孟亦舟边说,边用相机捕捉着镜头后的风景,“听说是好兆头,看来这次戏会排得很顺利。”
镜头摇晃,背景过曝,理论上来讲,这只能说算是废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