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欲回首:“怎么了?”
“晚欲,是哪两个字啊?”隔着一段距离,孟亦舟反手关上车门,“缴费要填姓名,我乱写了一个,也不知道对不对。”
沈晚欲张了张嘴,寂静的街面忽然驶过一辆大货车,将他的声音抹成了背景板。
“没听清
孟亦舟不在意地说:“不用了,不是多大的事儿。”
沈晚欲坚持要给,僵持片刻,孟亦舟只好随便扯了个数:“一百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谎,但看到沈晚欲拿出一个旧钱包,把里头所有钱都倒了出来,一张张五块十块二十块的,还有一堆一块钱的钢镚,他突然觉得幸好刚刚说谎了。
沈晚欲清点好,全部塞进他手里:“我卡上没那么多,身上只有现金,今天真的谢谢你。”
孟亦舟捏着那一沓厚厚的零钱和几枚钢镚,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挺不舒服的,三瓶针水,抽血化验,外加抗敏药一共花了四百六十元,对他来说充个游戏皮肤都不够,对于沈晚欲却是他全部的家当。
夹着豆蔻的香气,淡淡的,很好闻,还想再闻一次。
“查房!”
急诊科的医生敲了敲门,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也断了沈晚欲乱跑的思绪。
孟亦舟起身从床边让开,方便医生就诊。
医生拿起挂在胸前的听诊器,摁在沈晚欲胸口,问了他一些常规的问题,例如是否恶心,头晕,皮肤痒不痒之类的。
把空荡荡的钱夹丢进书包,沈晚欲说:“天快亮了,咱们快走吧,回去还能补个觉。”
医院这条路几乎没人,两人一前一后也没闲聊,很快就走到了大门口,老林早早等在那,临上车前,孟亦舟又问了一遍:“这么晚了,真的不用送你?”
“我家离这里挺近的,走路七八分钟就到了,你路上小心,”沈晚欲跟他挥手。
孟亦舟看着他,那道侧影太过挺拔,按理说家境贫寒的人心中难免自卑,或含胸驼背,或唯唯诺诺,亦或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总之不大自信。可沈晚欲却不同,他脊梁笔直,温润雅致,那身气质出类拔萃,令人见之忘俗。
“哎,等等,”孟亦舟没忍住开口叫住他。
沈晚欲老老实实的答了。
医生收好听诊器:“你这是典型的酒精不耐受,一次性喝掉小半瓶伏特加,难怪进医院。以后注意点啊,能不沾就不沾,别年纪轻轻的就把身体搞垮了。”
沈晚欲从来都不碰烟酒,但今晚的情况他不喝不行,真是托了张敬佩的福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轻微的酒精不耐受。
医生帮沈晚欲拔了针,好心叮嘱他回去以后多补充点维生素。
沈晚欲下床穿鞋子,起身时看到桌上的抗敏药,他问:“医药费是你垫付的吧,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