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铃重新站稳,她尽力调整思绪和呼吸,在沙发落座,随意丢掉暗绿条纹挎包,包包不轻不重砸到茶几,镜子,口红,银行卡,钥匙骨碌从缝隙处掉出
片刻后,吴语铃声音里有哭腔,她掌捂住心口位置,试探地问:“你们在谈恋爱?”
“妈……”徐尘屿垂在两侧双手攥成拳头,“你先坐下,坐下说。”
吴语铃没动,她抬头看看他,低下头去,半晌后,才又抬头定定地看着徐尘屿,她强迫自己冷静:“这样,你你先跟说说是怎开始?”
尽管吴语铃沉下嗓音,却也听得出尾音颤抖,也听得出里头支离玻碎。
徐尘屿咬紧嘴唇,咬到干裂死皮,他脑子里快速地过着句子,用他巧舌莲花,用他辩论技巧,他从前在大学也辩过与同性恋相关话题,那场还拿最佳辩手,但此刻,他脑子嗡嗡乱响,坦克似碾过他理智,残留片又片碎渣。
发,在两人惊慌失措目光中,终是迈着沉重脚步跨进门。
季松临和徐尘屿倏忽从地上站起身,两人都低下头,塌着腰。
季松临很想在这个时刻说点什,哪怕打个招呼都是好,但他就像被强力胶封住口齿,个字也蹦不出来。
“请你离开,让们母子俩单独谈谈,”吴语铃没有大发雷霆,但那声音很冷,冷得没有丝温度,像座零下四十度冰窖。
季松临张张口,想喊声阿姨,但他哑巴似,攥紧拳头,垂着脑袋走过吴语铃身边,他甚至没敢回头看徐尘屿眼,那步步走得缓慢,全部踩在他心上,仿佛过个世纪般漫长,等轻轻带上门那瞬间,季松临才颓然地靠墙滑落。
“说话啊你哑巴?”吴语铃质问不算大声,字句却像生生从舌尖扯出来。
徐尘屿哪里听过她这样语气,舌头当即打个死结,他试着张张口,喉咙里像是卡着滩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母子俩面对面站着,十多分钟过去,僵局仍然毫无动静。
吴语铃被他这副态度弄得窝火,她脚步不稳后退两步,腿肚子撞到沙发。
“妈您小心”徐尘屿伸出手,却不敢扶母亲。
大门隔绝外面世界,公寓里只剩下母子两人对峙,空气中溢满窒息感,吴语铃捂住胸口,感觉每次呼吸,肺都扯得生疼。
“妈您怎过来”徐尘屿小心翼翼地开口,喊声脑子就陷入空白。
吴语铃勉强抬起头,克制着颤抖双肩,她弱弱地问:“你们在干什?”
不轻不重责备,也算开启个话头,但是徐尘屿没敢吭声。”问你们刚刚再干什?”
他还是不敢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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