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季松临想良久,似叹谓似感慨:“你还记得1999年,阳亭路交叉口发生起连环撞车事件吗?”
徐尘屿微微瞪大双眼,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当然记得,十九年前,Z市发生过桩特级重大交通事故,八辆车连续追尾,其中包括辆528路公交车,当场造成42名生命死亡,电视新闻连续播报周,全省人民默哀。徐尘屿所在小学降半旗,全校师生在校会上敬礼,送亡魂最后程。
徐尘屿掐着掌心,缓声说:“记得当时好像死很多人,们学校还组织捐款来着。”
季松临声色如常:“母亲是大剧院演员,她每天上下班都坐528路,十多年都平平安安,没想到偏偏那天出事”
听着他平静叙述,徐尘屿心头却像压块沉重大石块,几乎压得他呼吸不顺。
礼貌,他立即说:“抱歉。”
“没关系,”季松临斟酌字句,往事涌上来,不停翻滚着,他缓声讲述:“记得那年刚刚七岁,上小学年级,有天不知怎,,bao雨从清晨就没停过。放学还在下,在教室等很久,直到雨转小,才回到家。还没来得及进门,邻居阿姨就告诉,母亲出车祸,躺在医院里。赶过去,只是没见到她最后面”
这些话季松临从没跟人提起过,听得徐尘屿怔,他胸腔被这些云淡风轻字句堆砌出满满潮湿,但他选择静静地听,字不落。
这些年来,季松临早已学会克制,情绪上来也能不动声色地压回去,在成年人世界里,示弱不亚于狼狈,而狼狈,是撕裂体面利剑,但这刻,他好像不在乎。
季松临垂首,额前碎发盖住他眼睛,看不清表情:“如果那天没下雨,应该能早点回家。”
“母亲去世后,外婆把领回家,她不放心个人坐公交车,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她都坚持骑车送上学,直到高中住校,她才没送,那会儿,老想着要是夜之间就能长大,就好。”季松临说。
徐尘屿似乎能
百感交集涌来,即使不是千回百转,却也叫徐尘屿心间发酸,之前种种不好猜测像是得到证实。
对于个小孩来讲,生与死之间隔着条长长银河,银河另端是父母,父母旦跨过去,无疑是星辰落幕,从此宇宙只剩黑暗。
这瞬间,徐尘屿感到丝无措,他不知道能说点什,好像无论说什,都没用。
过去早已过去。
徐尘屿手指微动,想帮季松临捋顺额角乱发,他抬到半,又放下去,只是无声地靠近他步,两人肩膀碰着肩膀,他小声问:“车祸是不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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