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木管和柔美弦乐彼此唱和,风掀起秦修刘海,掀起他衣袂,他指挥动作有种振翅欲飞感觉。在乐声中他回忆起旅途中每幅优美如画风景,成群结队跳着求爱之舞火烈鸟,冒着烟大湖,怒吼着莫奇森瀑布……他回忆起小时候父亲将小小自己放在钢琴上,他才三岁,听遍就会弹《玛丽有只小羔羊》,他记得那时父母惊喜眼神,他在琴声中到过拉赫玛尼诺夫故乡,到过德沃夏克故土,到过肖邦祖国,听过胡桃夹子童话,见过彼得鲁什卡欢喜和忧伤……他记得父亲过世后第次见到霍慈场景,老人取下帽子朝他微笑,教他弹莫扎特,弹贝多芬,那个时候他还不及老人腰……他也记得母亲看见自言自语自己时伤心害怕眼神。
德沃夏克在新大陆怀念他故乡,但是这次,他要出发去新大陆。
电影院里没有人咳嗽,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那是只有在古典音乐殿堂里,只有在真正艺术面前,人们才会展现由衷折服。
辉煌圆号带来曙光,星星沉下去,大峡谷在德沃夏克第九交响曲呼唤中,壮丽地苏醒!
这幕动用直升机航拍,金色大峡谷仿佛与天接壤,配合全乐队齐奏,画面委实震撼!
但生机勃勃地方。
秦宪看着那个恍惚中像是秦修又像是路航青年,看他在狂奔角马群中获得灵感,无数马蹄震荡着大地,飞扬尘土被夕阳光染成炫目金色;又看他慌慌张张钻出帐篷,无奈地看着踩灭他篝火扬长而去犀牛,抬头,才见繁星点点,银河悬空。
有时候他也会写写谱子,或者在夜深人静时候,在篝火旁拉曲《流浪者之歌》。霍慈和伍尔夫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三个人围坐在篝火旁,谈论音乐,艺术,人生。
有天夜里,小男孩来,老头却直没有出现。
那个夜晚非常安静,小男孩望着篝火,低声问:“下个离开会是吗?”
而秦修站在世界心脏,指挥大自然交响乐团奏出这个乐章最强音,定音
秦修摸摸小男孩头:“你们永远在心里。”
镜头拉远,秦修对着篝火旁虚空位置笑笑,拿回手。
星星还挂在天边,秦修独自人来到科罗拉多大峡谷山崖边,在夜晚凌冽冷风中,面对脚下望无垠深不见底重重黑暗,他闭上眼,庄重地抬起双臂。
电影里传来德沃夏克《自新大陆》第二乐章脍炙人口旋律,秦宪屏息看着大银幕中秦修,没有乐队,没有指挥棒,但是他仿佛能指挥风。
大峡谷是共鸣箱,风是颤动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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