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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波馆内，杨婉仍然抱着膝盖，坐在后堂外
石阶上。
馆内人都没有睡，有人在诵文，有人在看书，掌柜和伙计们张罗着，送
把又把蜡烛进去。
不愧都是读书人。
杨婉撑着下巴，听着堂内渐渐起来读书声，心里总算有些安慰。
易琅抿抿唇，“杨侍郎，
明白你是为好，但身为皇长子，有要做事。”
杨伦看看四下，见众宫人避得算远，索性屈膝跪在易琅面前，压低声音问道：“谁教殿下这
做。”
易琅没有回答，只道：“大人替回禀父皇便是。”
杨伦切道：“殿下不说明白，臣内心不安，不敢替殿下回禀。”
易琅这才抬起头，轻声道：“是姨母教。”
贞宁帝道：“外面冷，让他进来。”
胡襄迟疑下，朝外面看眼，又慎重地回道：“陛下，大殿下跪在外面呢。”
贞宁帝闻话，靠在榻上沉默阵，抬头对杨伦道：“你出去，问他何意。”
“是。”
杨伦撑地起身，走到殿外。
交给镇抚司。”
“臣领旨。”
“嗯……”
贞宁帝端起茶盏，平声道：“不能再犯桐嘉书案错，明白吗？”
张洛应道：“臣明白，臣这就出宫，捉拿滁山湖澹两院学生。”
她将袖子拉下遮住自己手，将身子缩得紧些。
那是邓瑛入诏狱第夜，她也孤身人，在清波馆里守着这些惶恐学生。
她与那个男子之间，说不上谁更勇敢，但她可以想象得到，以邓瑛修养，他此时定比杨婉更平静，但他
“婉儿……”
“嗯。姨母之前就对说过，如果陛下要处置书院学生，就让以‘代罪”之法，替他们求情。”
“为何？”
易琅摇摇头，“也不明白，但想救这些学生。”
他说完正声因，复遍之前话，“请杨侍郎替回禀。”
跪在阶下易琅抬头朝杨伦看眼，而后又把头低下去。
杨伦依制朝他行礼，而后方问道：“殿下为何在此。”
易琅应道：“请杨侍郎回禀父皇，儿臣跪于此，是为为求父皇赦免书院学生，儿臣愿代他们受责。”
“殿下！”
杨伦情急打断他，“此话不能随意出口！”
“去吧。”
杨伦跪在地上，不禁闭上眼睛。
他担忧杨婉，恨不得跟着张洛道出宫，然而他又不得不逼着自己绷紧精神。
正如杨婉所言，邓瑛所作所为，从始至终都是为保内阁，保杨伦，他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把自己轻易地搭进去。
就在杨伦陷入两难，如浸油锅之时，胡襄进来禀道：“陛下，大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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