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伦怔,回头见杨婉已经挤出人群,她发垂妆乱,身狼狈,用只手摁着被挤伤肩膀,有些踉跄地走到宅门前。
“告诉你们,就算今日可以平息,几十年之后,它仍会死灰复燃。”
周慕义道:“你个妇人,怎可当街狂言”
杨婉转头道:“你才多大?不过二十吧?就算是白首辅,也不曾自负到妄评世道和大明官政,你们尚未出仕做官,自以为读过几年书,聚谈过几次,就看清家国命运?”
“你……”
杨伦转身把拽住齐淮阳胳膊,“齐淮阳告诉你,这是杭州学田案,户部也要并审,刑部不能避,明日就跟陛下写条子。”
齐淮阳道:“行行行,知道,也想救他,会和尚书大人斡旋,现在已经这样,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些学生劝走。”
正说着,另外个堂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大人,锦衣卫人过来!拿得都是绑绳。”
杨伦立即伸手推开人群,走到宅们前,踏上门阶,抬臂高声道:“你们到底要如何,才肯给自散去。”
周慕义抬起头,对杨伦道:“天听闭塞,君无仁道!”
他为面子,不肯去药铺里赊账,也不肯收同僚接济,差点没让女儿活活病死,人都说他疯疯癫癫……”
“他就是只对学生好。”
杨伦说完这句话又笑声,“你说个人善恶,怎才能看清楚。”
齐淮阳道:“你这感慨来得有些怪啊。”
杨伦没有应声。
“什?个女人,怎可骂读书人?”
杨婉哼笑声,“骂就是你!有人为张书桌,为篇文章,可以开怀数日,你们不珍惜,你们只想送死!泱泱国,死你们这些人本也无所谓,偏你们又年轻,身世
杨伦低头看向他,负手道:“今日就在这儿问问你们,天听怎闭塞?”
他说着把将周慕义从地上拽起来。
“你们在这里跪着,无非是要求陛下惩治东厂,告诉你们东厂督邓瑛已经被陛下下狱,白首辅也得恩赦,不久即可归家,你们心愿满足,可以起来散吧!”
周慕义道:“杨大人,你难道不知道,邓瑛只是司礼监走狗,就算陛下惩治他,宦祸可以就此停息吗?”
杨伦刚想张口,却听身后传来杨婉声音,“停息不!”
刑部个堂官从巷前赶来,奔到齐淮阳面前道:“大人们,宫里有消息。”
“说。”
“陛下召北镇抚司带走邓厂臣,并下旨释白首辅出厂狱。”
杨伦道:“为什是北镇抚司把人带走,刑部呢。”
“大人别急,听里面传出话,说是涉及学田案,刑部也会道会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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